ao,《朋友再见》。这次他同样没有唱歌词,而是边弹奏边吹口哨。我听过这首作为电影插曲的歌,它连绵委婉,沉重与不舍之余又不失慨然赴死的英雄气概。学学灵动的口哨为乐曲增加了些许轻盈的气息,看似满不在乎的洒脱之中饱含了眷念的深情,仿佛他弹奏完之后就真要毅然决然地背上比吉他还长的步枪,随游击队一同远去,消失在晨雾弥漫的桥上。[3]
给学学一把吉他,他前一秒是迷茫的青年,下一刻就是坚定的战士,之后又可能是远行的游子,落入爱河的少年,忧心忡忡的父母,临终祷告的罪人,甚至是山间的一缕风,小溪的清澈流动,大海叹息的静默,太古皱纹的深沉。世界的广远流淌在几根琴弦之上,正源源不断地从他演奏的灵魂之中漫出。
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都说啊多么美丽的花。
他只唱了这一句。弹奏结束后,他用右手抹了抹自己的下巴,又狠狠咬了咬嘴唇,在掌声中偷偷亲了下吉他的边缘。没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想起送这把吉他给他的人了?也许这句词是献给她的?我不必去问,也不用去猜,在这里静静地回响那些一起听过的歌,一同谈过的话,这就足够了。
“学学,大家……”一个不那么熟悉但也不够陌生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了,大家纷纷回过头去,看到黎彬依靠着门框探出头来。
“彬哥。”学学见到他的时候有些失神,手紧紧地握着吉他。
“你弹得真好。姐姐把吉他送给你真是太对了。”他又习惯性地搓起手指来,很谨慎地问我们可不可以让他进来。当然不会有人反对了。他进门后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最先是跟老人家还有黄老师打的。学学把吉他交给了爸爸,走到他身旁。
“好久不见了,彬哥。我好想你,虽然你不理我们以后我一直生你的气。”他们俩牢牢地抱在了一起。
“我也很想你,对不起,我不敢见你们。”
“黎彬吗?你长高了呀,今天是来看穆铮的吗?”黄老师问。
“啊,黄老师,我,我是来看穆铮的,也是来看柯柯的。”面对有老师和家长双重身份的长辈,黎彬很局促。
“我没事,你多和穆铮聊聊吧,昨天你们都没怎么聊。”我往后退了几步,给黎彬让出一条路。可他没有走到床那边,而是溜到了门外。正疑惑间,我看到他牵着一位老人进来了。银发飘飘,穿着黑色的外套和裤子,一双灰色的旧运动鞋,苦皱的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果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