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鱼两天晒网,当然,没什么客人就是了,厂区的人早走光了,每个月就靠那么几个熟人过活。其实那帮人不走也不会有生意的,现在哪家理发店不是剪头前先洗头?哪家不办卡?哪家连烫发染发都做不了?还是十几年前那一套,怎么可能有客人?她偶尔还打点零工吧,加上姐姐的治疗费没用光,日子能过得去,等我长大就好。其实她打牌还算理智,可能也是大家都没钱吧,打的是一毛钱的麻将,再怎么输也不过输掉一顿饭的钱。
“但就是喝酒喝得太厉害了。她舍不得喝好的,全是劣质的,又容易醉又难喝,回家就吐得到处都是,我来收拾呗。还好啦,毕竟是她养家,我等着吃饭,做点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要是能多做一点就好了,但我找不到工作的,谁会要一个十岁小孩啊?我现在去找兼职都很难呢。扯远了,我今天废话好多。就是三年前,她喝多了,和她那几个麻将房的姐妹一起。在城里,人家家里。喝完打牌,三缺一,喊了个闲人。那人不讲规矩,一毛钱的麻将还作弊。于是吵起来了呗。那人还喊了她家男人来撑腰,最后成了打架斗殴,伸指甲揪头发。是主人和她在打,我妈没动,就是劝。但是男人动手了,把那家主人打到地上了,还在踹。我妈急了,就抡起酒瓶子砸。砸是砸到了,但有一个瓶子丢歪了,丢到窗户外面去了。房子是临街的,八楼。你敢相信吗?那时正好有人在街上走,偏偏有人在街上走。
“结果嘛,高空抛物,过失致人死亡。被判了三年,但有缓刑,就快结束了……”
啊?
我听到苍白的雨,它起伏连绵,没有任何情感。理发店里狭窄的墙壁和镜子收缩了又旋即膨胀,极不真实的扭曲着,把一地的瓷砖连带着我托向老旧的天花板,然而我感到自己是在下坠,坠入一个冰冷到四肢麻木的梦境里。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穆铮问,这三年你都是一个人过的吗?他说,偶尔去亲戚那里呆呆吧,妈妈进去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人家也不好意思赶我走,当然我也不好意思赖在那里。这三年真的就是自生自灭了,没灭掉是挺可惜的。惨淡的笑。当然了,也还有人管我,但大多数时候就是一个人呗。
你该早点和我跟学学说的,穆铮讲着,从椅背后搂住了他。
但是嘛。他还在讲。一般判缓刑是要努力赔偿的嘛,我们赔不起,就算赔得起,人也活不过来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这事是在哪发生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快被大雨给吞噬了,我耳边全都是杂乱的雨点声,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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