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小孩。那天听到我姐的话我就明白了。”
“可是黎菀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她说了不是你的错。她很爱你,不会希望你这么想的。”穆铮的声音在理发店白凉凉的光里打了个颤。我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滴滴答答,在这个沉闷的小房间里格外清晰。
“那个,你妈妈带伞了吧?”我插了一句。他朝我点点头,目光温和倦怠。
“就算姐姐这么说,那也不能改变什么。要是没有我,爸爸就不会死,姐姐就不会死,妈妈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我欠的东西太多了,在发现这些以前没心没肺地成长,等到发现了就都晚了,连偿还的可能都没有了。在那时我就有一种感觉,我是一棵小树,要长大长高,得要肥料,要水。我的肥料和水是什么?是别人的生命,别人的血。用这些养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我简直是个怪物。”
“你在胡说什么?”穆铮狠狠捏住了他的肩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本来就是好不好?我就是个被莫名其妙制造出来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但是我就这么被搞出来了。然后呢?我造了多少孽?自己的亲人,还有素不相识的人,一想到这些我就要疯了。就像鲁迅写的那个狂人,我是一个吃了自己姐妹肉的人,满手都是血污……”
“你中二病晚期了?我都不清楚你在说啥,你不是那种人。”穆铮的声音抬高了,外面的雨声也是。我不清楚黎彬在三年前遭遇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那段经历不亚于我那三年的痛苦。说起来,我们三个小孩够惨了,都早早地失去了至亲。可黎彬的爸爸和姐姐去世是小学三年级的事了,他妈妈也还在呢,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降临到他头上?
“那是你没有这样的经历,你的朋友肯定也没有。结果不可挽回了,根本就不可能。这份罪孽太大了,大到我无法接受它与自己相关。这三年里,我想过做点什么,但是人家和我说,这不是你这个小孩的事,所有人都不要再见面了。人家愿意保护我,宽容我,这更让我惭愧。我太没用了。”他把脸埋在了手掌里,我透过模糊的镜子看见的。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惹了什么事吗?”穆铮还在追问,他应该知道,这种旧事重提除了伤害朋友外是不能给他任何宽慰的。但他还在问,镜子里是他焦虑不安的影子。
“我可以告诉你们,正好在妈妈回来之前。但你们能原谅她吗?能原谅我吗?”再次露出面孔时,他的眼睛清晰可辨地红了,几乎是自言自语,“不,我怎么有脸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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