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呢?没人有资格原谅我和她。但是,真的,她在改变了。是的,今天还是去喝酒打牌,但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她在一点点变好。她知道自己错了。你们可怜可怜她吧,没了丈夫,没了女儿。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都不知道。就像我姐说的,我爸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小男人,勤勤恳恳、窝窝囊囊半辈子,一次迟到都没有过。身体不好了,挣不了大钱了,一辈子就这样了。为了过年在老家的酒桌上能长点面子,就把我给生了下来。他说什么我妈就做什么。我妈这辈子就做错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生我,另一件就是喝酒。生我不疼吗?酒喝完了不吐吗?到头来这两件事毁了她,也毁了所有人。但这不能全怪她,怪我,怪我爸,怪我们这些带把的。”
“彬彬,你冷静一点。不怪你妈妈,你妈妈是很好的人。我从认识她的那一天起就是这么想的。”穆铮边拍打着黎彬的背,边向我这看了两眼。我意识到自己也该走过去了,尽管是木讷的。我说,我没见过你妈妈,但你妈妈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
“等我跟你们说了三年前她做了什么,你们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了。也对,这样的行为是不可能被原谅的。我自己都不能原谅。可要是我当时多陪陪她,不放任她去喝酒打牌,或许就不会发生了。我只想着跟你们玩了,我太自私了。姐姐走了,我还可以没心没肺地去玩。她呢?还要支撑这个家。”
“那时候我们都太小了,太小了。十岁出头,大人的事一点不懂。”穆铮说。窗外的雨愈发大了,敲打在阒无一人的厂区,那回荡四周的声音仿佛来自上个世纪。雨幕中的孤灯里,恐惧伴随着寒意在我的身体上攀爬。我对“三年前”这个词太敏感了,即便我知道,黎彬不过是我今天才认识的一个人,我们的生活在过去是两条平行而绝无相交可能的线,但这种萦绕了三年的黑暗经历还是很难不让我陷入回忆的挣扎。那种密密麻麻的愁闷与忧伤斜织着,就如同雨脚的细腻,一度让我喘不过气来。过了三年,或许我和黎彬都渐渐可以言说过去的创伤了吧?在这个黑色的雨夜,我不知道等待着我和穆铮的是什么故事。无论这个故事是什么,无论它与我多么无关,我都能察觉到他在讲述时的那种恐惧与勇气。
“算了,别给我找借口了。事情很简单。姐姐去世以后,我妈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学会了抽烟喝酒打牌,有时候彻夜不归,就呆在麻将房里,一打打到天亮,我连早饭都没得吃。日子过得早就不像日子了,也正常,反正爸爸和姐姐一走,这家也根本不是个家了。理发店也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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