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了,我要再跟他道歉一次。
然而我们开到医院以后,米乐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可能我每天早上或者中午起床时就是这副样子吧。我只好跟司机说待会再付钱,因为是米乐在手机上下的单。他很和善地说没事,等看了医生再付都来得及。我们俩谁也没忍心叫醒米乐,于是就轻轻打开他那一侧的车门,把他背起来。明明想来背的,但我让他带路,毕竟他最熟悉这里,他背的话我还得找路。
多亏米乐个子矮,也比较瘦,我还能扛得住。然而走了一会我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沉重,我的样子一定非常滑稽,像棵被压弯了腰的小树,或者就是猪八戒背媳妇的姿势。还好没叫姐姐来,不然她先得笑话我一通,然后再来帮忙。
米乐醒了以后几乎是挣扎着从我背上蹦下来的,无意中踢到了我的腿。他有点恼火,说怎么没经过同意就背他,那么多人看着,好丢人啊。我没说吭声,倒是明明回头替我说话,讲我是想让他多睡一会,而且是一个人扛了一路,一句苦一句累都没叫过。米乐哼了一声,打开手机把车费付了。我偷偷瞥见,他给我发了条消息,就两个字,谢谢。
明明的爸爸让我们去抽血化验,拿到报告单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和处理建议:吃药或挂水。米乐没怎么犹豫就选了后者。于是我们把窝挪到了输液室。我和米乐先去的,那里明亮安静,在浓郁的药水味中吐露着一股肃穆与平静。绿色的小隔板悄悄地隔开了挂水的病人们,让他们享有独立的空间。明明交完费,拎着一袋药回来了。我们仨挤在一个小间,它恰好够我们从容舒适地坐下而不互相影响。米乐从袋子里翻出收据,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一遍,很小心地询问明明能不能过几天再转账给他,因为想等爸妈回来了再跟他们讲。月底了。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一位戴口罩的护士过来询问我们谁是病人,我和明明不约而同地指向了被我们夹在中间的米乐,于是他踢蹬着两条小腿,脑袋一歪,皱起眉毛,露出一脸“为什么是我”的委屈,把大家都逗笑了。
针管扎进了米乐白皙的皮肤里,然而她捣鼓了半天,却连连摇头,道歉说没找对地方,把针头抽了出来。米乐的眉毛稍稍跳了一下,算上抽血和待会那一针,他今天要被扎三次了。他把另一只手递了过去,轻声对她说没事的,慢慢来。
这一回她找对了。
“话说,你们俩抽血是抽手指还是胳膊呀?”望着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似乎不聊点什么就太沉闷了。米乐在车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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