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和在额头上细心的一拿一放获得安全感。有一回姐姐来我们家玩,我躺在床上听到她坐在客厅和弦弦聊天,她的笑声在高烧带来的混沌中搅得我心烦意乱。她自告奋勇地给我换毛巾,然而她几乎是把毛巾甩到我额头上的,还没拧干,渗出来的水滴溅了我一脸。那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垂死病中惊坐起”,要不是没力气,我非下床跟她吵架不可。要我说,她对我还不如对她家那只兔子尽心。她还不服气呢。是弦弦给我换了条拧干的毛巾。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吧,我记不清了,也许是我当时烧昏了脑子,记不得过去果然是件可怕的事。而我又把这件事重新提起,不知道会不会有损姐姐的形象。她很爱我,这毫无疑问。但……她是不是并没有从一开始就那么会照顾人呢?如果的确如此,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温情体贴的?
手臂有电流穿过的感觉,暂停了思考的我睁开眼睛,看到医生竟把脚顶在了我的腋窝里,并拽着我的胳膊,也许这是拔萝卜的姿势?我还没来得及问这是要做什么,就听到了一声不沉闷也不清脆的“咯嘣”。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了,然而在此之后,随着医生微微转动我的手臂,那种缠绕了一个多小时的阴郁似乎退散了。他将这条胳膊交还给我,让我自己动动,我起初不敢乱来,绝对没有关公刮骨疗毒后的“伸舒如故”,但即便是战战兢兢的挪移,都使得我的信心一点点恢复:复位成功了,我好起来了。
我不由得对医生说,您真是神医,华佗在世。他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事一桩,你起先放松一点就会更快的。然后他便问了我为什么不想打麻药,我实话实话,怕伤脑子。结果便是被普及了医学知识,麻醉是分局部麻醉、区域阻滞麻醉和全身麻醉的,拔牙的时候也会打麻药,那就属于局麻。在手术过程中,人只要是处于清醒状态,就不用考虑伤不伤脑子的问题。
要是早点问就好了。
除此之外,我还收获了关于脱臼的处理与康复知识。大致就是我要戴吊带,把左边的胳膊固定起来,和骨折了吊胳膊有一点点像吧,但不用打石膏。忽然想起来,还有二十天不到就期中考试了——好在伤的是左手,我是右撇子。我至今都不知道怎么左手写字,倒是左脚踢球还懂一点。而考试后我们就要在主场迎接分校,剩下的三场比赛场场都是生死战,少拿一分都可能小组出局。于是我问了医生过多久才能好,他说伤得不算重,吊带要吊两到三周,胳膊一个月内能恢复。那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体育锻炼呢?我继续问。他说一个月后就可以做恢复性练习了,但要适量,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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