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
“擂鼓进军!
”
剩下的那个圣人顿生兔死狐悲之感,扭头命令大军开拔。
“对面是五万汉奴,尔等随我杀奴,为帝国创造无上荣光!”
姑墨滩突现荒谬诡异的一幕,数百将领吹起号角,战鼓声隆隆,俨然在面对势均力敌的战场攻坚。
士卒们一脸麻木。
再怎么欺骗自己,对面也就一个人。
真是五万汉奴倒还会兴奋,至少确定长枪可以挑起汉奴头颅,凭首级领取功劳。
可孤零零一人,带来的恐惧是前所未有!
因为你杀不了他!
只会被无情屠戮!
但谁也不敢后撤,但凡战场都有督兵队,后退者立斩,做逃兵连累家庭,不如往前冲做帝国烈士。
鼓声如惊雷轰鸣不止,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潮卷向河滩。
面对暴风骤雨般倾斜而来的箭失,顾长安没有怎么挪移闪避,他也避退不了,只是开始期待世间最美的东西。
极致的执念。
一场异景悄然而来,天空稀稀疏疏飘落一些雪花,继而是鹅毛大雪。
每片雪花都是残忍厌世的气机,其间又裹挟源源不断的厄气,笼罩在五万士卒的头顶。
身中百箭的顾长安奄奄一息,可看到大雪的时候又觉得很开心。
粗大的长箭几乎箭箭穿透了他单薄精瘦的血躯,黑压压层层兵士涌来,人人浑身颤抖杀声震天。
“家呢?”
顾长安浑浊散乱的眼光在雪中缓缓挪动着,看到了白皑皑的大雪,看到了声势浩荡的蛮夷大军,看清了伺机而动的修炼者,却看不到那座城。
“死也要死在家里。”他捧起一捧雪,将脸埋在雪里。
兴许是怕自己脸上的鲜血弄脏雪水,他小心翼翼擦干。
然后抓起了那柄血剑,迎着万般武器走进大军丛中。
砍瓜切菜,一路喋血。
血人身上被砍下一块块肉,可气息非但不颓靡,反倒炽盛狂烈。
顾长安浑身已经见到白骨,他又痴又癫地重复杀敌动作,他相信走完这段黑暗路,肯定能看到家园。
再忍忍就走完了。
这是执念。
军阵逐渐溃散,蛮卒趴在地上,死死闭着眼不敢再看。
试问阿鼻地狱,可敢来此人间?
帝国佛家传教士宣传地狱有多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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