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胜负,对我很重要。”沉默良久,夜幕已经垂下,星月挂在天上,女子伸展了下双腿,轻声道。
裴液沉默了一下:“我能问为什么吗?”
女子确实从未告诉过他她想要的事情,一直以来她说他们会一起杀掉燕王,两个月来他们确实也一直这么做……但除此之外,裴液绝大多数时候并不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什么上面。
许绰笑了一下,看他一眼:“当然。”
“我的处境其实并不是很好,虽然我总在你面前尽力扮做无所不能的样子。”女子轻饮一口,“这是我谋划准备了很久、也赌上了很多东西的一次反击,此事若成,我们就能真正在神京立住脚跟,以之为支点舒展腰脊、伸开双翼……龙门一跃。”
裴液安静听着。
“而若败了,形势就会变得很差很差,或者说是绝境也不为过……你知道神京是片鱼蛟潜跃的万流中心,在这里一旦倒下,会有多少张嘴咬来其实难以估量。”许绰轻轻一笑,“那天我说事败后你可以卖艺为生,未必全是虚言。”
“多谢馆主到那时候还保我一命。”裴液抿了抿唇,“原来馆主把形势削得如此陡峭。”
“舞阳死灰人,安可与成功!”许绰一笑,一挥袖满饮此杯,颇有古君风采。
她搁下酒杯,眉眼神情很淡:“因为在此事的背后,还有些深沉庞大的争夺……是嗣位的事情。”
裴液静听。
“我还是说,你若见得多了就知道,神京的千波万浪其实很简单,来来回回都只是那几件事情。士与五姓有政治权力的争夺,新军与旧军有兵权待遇的矛盾,新名门与旧世家也有数不尽的争端,但每个有自己目的的群体,最终其实都要依靠一样东西来达成。”许绰看向他,“皇权。”
“……”
“大唐麒麟立国,唯契李姓,五世家虽各有一份麟血,但其不增不减,亦不与血脉融合,并无聆听天意的为皇资质。唯有李姓,麒麟血会随血脉传承,此李氏大唐所以不灭也。”许绰道,“但是兄弟姐妹间亦禀赋不一,圣人子嗣中麟血亦有浓有淡,麟血越浓,越能解麒麟所传之天意,因而嗣位选择不以长幼,而以另一标准——能传麒麟之诏者,方有资格立为储君。”
“唔,这个标准很高么?”
“不是很低。唐皇子女们在成长中会经历很多次正面侧面的麟血检定,但最重要的还是明年春天的那一场麟血之验。”许绰缓缓道,“麒麟将亲自垂目,挑选与它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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