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道望着前面的池塘,“他说这塘眼看要结冰了,问我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嗯。”
“我说我当然不知道了,朱师都是靠它来判定答案呢。”方继道却是开始感到冷了,缩起了腿,“他便问我希望会是什么结果。”
“你答呢?”
“我……自然是第一求真,第二希望是二天。”方继道仰着头,“他却笑了下,没说话,我正想问他,却被一阵风刮醒了。”
方继道转过头来打量了打量少年:“对,他刚刚就站你这儿。”
裴液下睨他:“好无聊的梦。”
“……”方继道轻叹一声,“确实是我这几天晚上有些忧思难寐,竟坐在这儿睡着了,不过我是觉得这梦跟真的一样——人还能梦到自己二十年后的样子吗,真是奇妙。”
裴液知道他为何忧思,这是齐昭华苦心许久的事情,这是朱哲子十年的心血,这是士林五姓注目的地方……书生已决心要扛起这杆旗子,但他并不是那种不怕辜负别人期望的人。
裴液给他渡了些暖身的真气:“行了,回去好好睡吧——我先问你,朱先生去哪儿了?”
“今日放课后,先生说去皇城一趟,晚上会回来的。”方继道看他,“但做什么我也没有多问,我陪你等等吧。”
“不必,你回去睡吧。”
裴液打发走了书生,院中只剩他一人,这种时候少年自然不会想多读两页书,他按剑看着阶下的后院……忽然很有种想走下去的冲动。
崔照夜所言的那种“境界”似乎如在指尖,冷月倒映在塘中,裴液定定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
朱问并没有严令禁止他们踏入此院,也没围上栅栏,不过裴液还是不想添什么麻烦,他一个人安静地漫步在书楼前面的小院里,很莫名的,按剑走在这里时,他确实感觉自己似乎……离天地更近。
松、柏、月影,许多东西似乎都更加清晰起来,事物之间的界限仿佛消失了,人如化入其中。
裴液有些痴怔地徜徉在这方境界里,不知何时已忍不住拔剑出来,阖着眼,也不拘什么剑招,就在小院中随意舞了起来。
剑如一条丝线,牵着少年的身体,裴液不知自己是否是在梦中,但这一刻他确实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人们所言的“天地对人的支配”。
寓形宇内,岂复得脱?剑与人理应化入其中,顺着月光、顺着柏影,脱形寻本,方能触及天地深处永恒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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