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省则省,这样修出来的河堤质量能好到哪儿去?
应付简单的水患倒也罢了,遇到这等十数年难得一见的洪水,可不就被摧枯拉朽了?
真正追责起来,周尚书第一个就该被砍头,然后就是王丞相。哪里轮到他们了?
周尚书自然不知道心腹们在心中疯狂吐槽自己,打起精神吩咐道:“你们去传本尚书的话,让所有人都过来,今晚开会商议定夺,尽力将预算再减一减。”
两个官员应一声,忙去跑腿传话。
工部此次几乎倾囊而出,几十个官员加上随从,足有两百人。为了议事方便,借住在一处富商的大宅子里。
周尚书一声令下,不过半个时辰,所有官员就都来了。
个个都在外奔忙,晒得脱了两层皮。就连杨政也是一样。
杨政不懂河道事务,不过,他本来也不用懂这么多。他每日就跟着周尚书,周尚书每天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通通都记录下来,挑要紧的送去京城,让皇上过目。这就足够了。
每一次工部会议,杨政都来。他也不插嘴,就坐在一旁默默听众人说话,看众工部官员为了预算争得脸红脖子粗。
就这么听他们吵了两个月,从挑选河堤地址到修建规模再到预算方案,杨政也听出不少门道来了。心想怪不得皇上将他放进工部来做钉子。实在是工部修建的浩大工程,水太深了,想从中弄鬼,也实在太容易了。
不说别的,就说用的石头泥浆等材料,市面上就有高低不等的价位。样品看着大差不差,真正用到工程上,效果截然不同。
预算是一定要减的,但是必须要保证质量。这样大规模的水灾再来一回,河堤再被全面冲垮,不必皇上降罪,周尚书等人就能在家中上吊了。
至于征发劳役会遇到的困难麻烦,现在没人提。这都是以后的事,且以后再头疼。先将眼下这一关过了再说。
这一场会议进行到半夜,众人吵得口干舌燥,勉强将预算减了一成。
周尚书心力交瘁,留下杨政,推心置腹地叹道:“杨郎中,工部眼下的困境你都亲眼见了亲耳听了。预算实在是不能再减了。”
“皇上催得急,明日本尚书便令人将这份方案送去京城。如果皇上龙颜大怒,到时候可得请杨郎中替工部上下说一说情。”
堂堂尚书大人,还得向自己的下属低头示好。个中心酸,就别提了。
杨政立刻正色应道:“下官也是工部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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