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的日子,用水深火热四个字来形容,绝不为过。
堂堂工部尚书,整日领着下属们在泥泞的河滩里,风吹日晒,到了晚上众人还要汇聚在一处,互通有无商议河堤修建方案,一刻不得消停。
就这,也没得到皇上的赞许。还要时不时地被催一催,被敲打一番。
周尚书情难自禁地怀念起王丞相独揽大权的时候。那个时候多好啊!工部预算充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半用来做正事,另外一半,分润一些给下属们,他和王丞相拿大头,吃得满嘴流油。当差做事不紧不慢,没有人在背后像催命一般地催着工部……
这样的好日子,恍如隔世。其实,也就是一年多前的事。
换了天子,一切都变了。
官员们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周尚书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身边两个心腹官员,对视一眼,各自谨慎地张口:“尚书大人,皇上发来的公文,是不是又催我们定下修建河堤的方案了?”
“其实我们也商议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就将方案定下,呈到御前。”
周尚书瞬间回神,板着脸孔哼一声:“此次赈灾,已经掏空了国库。内务府和南阳王府都大大出血,朝堂众臣也纷纷敬献钱粮。照着现在的方案,要消耗大批人力财力。先不说征发劳役会引起的动乱,就说朝堂那边,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粮来?”
“这方案送到皇上面前,皇上绝不会应允,还会骂我这个工部尚书无能。”
心腹之一拧起眉头:“那该怎么办是好?这已经是我们工部上下尽力缩减预算以后的结果了。”
心腹之二也是一脸委屈:“这一回,我们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想过。做出的预算,全部都是必要的开支。”
周尚书呸了一声过去:“还有脸想什么好处。去年年初刚修好的河堤,被河水冲垮了,淹了六个县,死了那么多人,消耗了朝廷大批钱粮和人力来赈济。我们现在是提着脑袋在当差赎罪。真要追责起来,工部有多少人头都不够砍的。”
女帝陛下是要留着人做事。但是这个把柄,随时都能令众工部官员人头落地。
两个心腹立刻闭嘴,不敢吭声了,心里默默腹诽。
去年年初的时候,太和帝还活着,王丞相权倾朝野,从户部拨了大把银子来修河堤。是周尚书和王丞相太贪,贪墨挪走的银子占了四成还多,再被众官员层层抹油水,最终真正落到河堤上的银子减了又减。买的材料以次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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