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琬极力想把动作放轻,但心里太着急了,动静还是很大。她几乎破门而入,还没有休息的黛鸾坐在桌边,浑身颤了一下。她一只抬起的脚和屁股共挤在一张板凳上,这么一惊,膝盖撞到了桌沿。唯一的烛台剧烈晃动,整个屋子一明一灭。顾不上疼痛,黛鸾飞速伸手稳住了烛台,融化的蜡溅到手上,又给她烫着了。
“嘶——疼疼疼,闹哪出啊!”
黛鸾不知该先捂手还是先捂腿。她指头尖儿还沾着黑色的泥,桌上放着开盖的膏药。慕琬进门前就犯嘀咕了,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耳朵疼!”黛鸾白了她一眼,她收声了,“痒得不行。山海说伤口愈合都这样。小点儿声,别人都睡着了。”
“你这泥巴哪儿来的?”
“临走前皋月君给的,跟我说能止痒去疤。”
“……什么时候?话说她给你的东西你也敢用。”
“你第一个离场,我们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你走之后,我走之前,她塞给我的东西。而且这有什么不敢用的?我其实觉得她还不错,不会害我……”
“再怎么说也是来路不明的东西……你的腿和手没事吧?”
“哇你这人,怎么不问我耳朵有没有事,这才是拜你所赐耶。”
这是个值得详细展开探讨的问题,但慕琬有些等不及要看那包裹了。黛鸾也注意到她不知从哪儿带回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盖上药瓶也凑过来看。就着微弱的烛光,慕琬一层一层将厚实的布展开。布很久,越往里层越新一些,但她还是在之中察觉到熟悉的花纹。
“这到底是?”
“说是从雪砚谷寄来的……叶月君带的。”
“叶月君?什么时候?刚才?”黛鸾打了一下她,“怎么不告诉我!”
“就知道你这么说。我也问了,她似乎急着去别的地方,除了送东西,来不及与我们打招呼。先别催,我得看看这是什么。啊……你看这块布。”
“怎么了?碎花布嘛。看着还挺旧的。”
“这块是我小时候用的褥子。你看这儿,还有一滩口水痕没洗掉呢……”
“你确定不是半夜尿……”
“确定,住口。”
“这也留着?我隔几个月就被换新的了……”
慕琬忍不住将之前的白眼还给她。
“有钱人家的小孩懂什么?我们那时候的日子穷得很。这原本是母亲一件雪篷,内衬软软的,她后来给我哥改成大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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