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也是柔和的。可不知是哪处出了错,这小鬼依旧嗅出了问题。她忽然警觉地抿起嘴唇,身体往后微倾向墙壁——她终究不够老道,从旱厕回来后她让罗彬瀚站在了更靠门的那边。
“我只是好奇,”他说,“标注这颗星星的笔迹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像成年人写的。你仔细瞧瞧这四个字:不管疏密字都一般大,轮廓特别方正,没有任何倾斜习惯;横竖笔画都又短又有力,长勾撇捺却很圆滑漂亮;这每个字,单独看时连笔很流畅,字和字之间却是断的,这人写完每个字后都要顿住;最后,我觉得最可惜的一点,他写字真的很用力,搞得像在纸上雕刻似的。你的字就不是这样,你喜欢把笔画写得圆圆粗粗的,很清楚好认,也很可爱。你写字时大概很放松,但这个给你标注了刍蒿增二的人不一样,他写的字就像他心里压着什么事。小苋,我觉得他大概处在困境里。你要是经常见到这个人,那应该会发觉这点。他很需要别人帮助。”
她不能辨别他的话是真是伪,从她明亮的眼睛深处能看出思想在反复挣扎。由此他得以确信,这女孩确实认识写字的人,尽管这字迹有好几个月了。他们之间想必相处友好,才能允许生人走进房中,在主人喜欢的星图前驻足、标注和讲解那颗特别的星星;或者他们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更亲近——这女孩对天文学的兴趣究竟从何而来?是仰望星夜时自然而发?还是受到外人的启发?
他感到胸膛里正剧烈地膨胀,只能屏住呼吸来抑制狂乱的思潮。你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他在心里问道,你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停下?
“小苋,”他又一次问,“你很熟悉这个人吗?”
这一次女孩回答得很快。“不熟悉。”
“他在你的星图上写了字。”
“他是买东西的客人,我不认识他。他自己进来看到就写上了。”
她的语速很快,目光紧张,虽然懂得警惕,撒谎技术却太青涩。罗彬瀚又继续问:“他经常来?”
“只来了一次。”
“肯定不是来买小摆件的吧?”
“买家具的。”
“是最近几天的事?”
“半年前了。”
“他是一个人走来的?没开车?”
“嗯。”
“他住在附近吗?”
“不知道,没见过。”
他每问一句,女孩都会快速而简短地回答,这种配合想必是出于对他此时神色的恐惧。她无暇构思一套经得起盘问的完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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