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术室看着她,我脑海里都是我妈。”苏意欢望着天花板,眼神并没有聚焦。“因为我妈是难产去世的。”
厉城安的手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也不说话,此刻就是一个倾听者。
“而且情形极其相似,我妈难产时,我爸也出差了。”苏意欢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温如妍的事,她总觉得自己是开不了口的,那就像心底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碰了,只会让它的愈合期变得更漫长,更磨人。
“想起来也很好笑,原本苏志勇三十年前就有应该有一个儿子了,不过他没珍惜,没能留住。”苏意欢蓦地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我爸吗?”苏意欢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厉城安。
“嗯?”
“我妈的预产期是在七月初,可是我爸从五月份基本就没落过家,我还有印象的是我妈每天都是在打电话中度过,那时候刚有电话,她就挺着肚子坐在座机旁给我爸打电话,多半时候是打不通,打通了就是两人吵架。我外婆过来照顾她,总是我一放学就把我关在房里,不让我看着听着这些。”苏意欢说到这打住了,七岁的记忆离得太远了,她甚至需要停下来理一理。
“起初我以为是我爸为了事业太忙,觉得我妈仗着怀孕无理取闹,后来我渐渐从支离破碎的通话里听出头绪,是我妈怀疑我爸在外面有人了。”苏意欢说着说着就有鼻音了,眼泪来的毫无征兆。
厉城安动作轻柔的把苏意欢掰过来,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把她的一脸泪水擦了,依旧是没说话,他一直在等她发泄。
“我妈这样过了一二十天后,就开始跟谁都不讲话,脸上神色郁郁的,我和外婆一个小一个老,压根不懂什么心理常识,长大以后才知道,这是得产前抑郁症了。也许因为情绪影响了生产,预产期过了十天,我妈才发作要生。再到生产时,难产,大出血,肚子里的弟弟每回下来,她的身体也一落千丈。”
苏意欢像是终于讲完了,重重地抽了一下鼻子,放松后,揪着厉城安胸前的睡衣就不撒手,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苏志勇将那个女人带回家,我妈妈就这么忍气吞声了二十几年,我妈妈病逝,快咽气,医生叫我进去...我喊她,她怎么都不应我,我就一直喊,她却还是不应。”
厉城安怕苏意欢憋着,把被子掀开,半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室内虽然开了空调,但温度却并不高,然他感受不到一丝凉意,他觉得胸口仿佛有一把火正烧得旺,灼得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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