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往上看去——最难以防范的危险往往来自高处。
宋绘月和李俊同时缩回了身。
李俊拍了拍心口:「可怕,霄领着禁军,禁军都比从前更可怕了。」
宋绘月深有同感。
李俊低声道:「禁军的官袍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他们不仅仅巡视皇城,还会处理阴私之事,血沾在身上也不易发觉,是皇权真正的鹰犬,今上倒是不曾用过。」
宋绘月想了想:「张瑞在时,今上只当天下太平,张瑞死后,今上又殚精竭虑的对付儿子,没空用。」
李俊笑了一声,再次把眼睛凑过去,半晌后低声道:「来了。」
他们要钓的鱼——燕王来了。
燕王肉眼可见的消瘦,面色青白,身上堆砌华服,衣裳层层叠叠,如同套索,把他压垮。
晋王把持朝堂,张党萎靡不振,仇人银霄高坐总指挥使,一样一样坠着他,让他行走时都有了拖沓之感。
他寄希望于张旭樘——再这么等下去,他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然而张旭樘并未出手,甚至对于银霄成为总指挥使一事,没有任何话要说。
好像张旭樘真的在大相国寺修的清静无为,心如止水。
张旭樘可以安然,他却不能,他要来问一问张旭樘到底打算怎么办。
难道继续等下去,任人宰割?
一脚迈入大相国寺,他却心生胆怯,脚下迟疑。
他怕张旭樘,这种怕已经刻在了灵魂之中,就像是张旭灵一样,哪怕是走张旭樘走过的路,都会感觉自己即将中毒。
在山门附近徘徊许久,他深吸一口气,让身边的内侍全都留在原地,只留下护卫跟随在后,以免被人看见自己在张旭樘面前的不堪,随后迈步往里走。
就在他靠近大雄宝殿时,忽然出现两个戴箬笠的人,从后面赶了上来,似乎要去上香。
一队护卫立刻戒备起来,按在刀鞘之上,若是对燕王不利,就立刻出手。
这两人超过了燕王,就在护卫卸下防备之时,两人忽然停住脚步,其中一人转过身来,抬起箬笠,露出烧伤的面孔,语带惊喜:「燕王爷!多年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
说罢,不等燕王反应,他和身边的人已经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到燕王身侧,夹住了他。
「鲁国公?」他对鲁国公大皱其眉,同时放缓了脚步,扭头看向另外一人,「本王还有事,就不陪你叙旧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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