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生辰,朱知府年年都送猫儿头笋,而且只送笋。」
万允君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头硬胆大的人。
她忽然想起刚回真定那一日,她爹宴请真定的知府和知州,她在外边等了片刻,听到里面哈哈大笑,说那头猪如何如何。
那头猪,莫非说的就是潭州朱知府?
送礼送到远在真定的同僚都笑话,却还能稳坐潭州知府的位子,要么是背后有强硬的靠山,要么自己有过人之处,又或者二者兼有。
此人不可小觑。
宋绘月闲话两句,心思又转回笋上。
她喜欢吃笋,潭州最好的笋就是猫儿头,非得清明之后才有,肉白如霜,堕地即碎,晒干之后滋味大减,真不知何时才能再吃上。
冬笋虽然没有猫儿头好,但是在北方能尝到一口鲜味,已经极其难得。
正好带回定州去,让银霄也吃上潭州的口味。
她在真定呆了两天,已经呆不住,急着要回定州去,万允君千留万留,都没能留住她。
万允君没法,把她买的东西装了一太平车,又把万家送的东西装了一太平车。
第二天一早,宋绘月空着手坐上马车,顺顺利利回到定州,走的时候静悄悄的,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大张旗鼓,然而一进定州城门,就在大雪下见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银霄,一个是李俊。
李俊裹的严严实实,身上穿着羊皮裘服,头上扣着顶深檐暖帽,两只手揣在袖子里不敢往外拿,只有鼻涕快要滴下来了,才抽出手,拿着帕子揩一下。
银霄站在他身边,穿着半旧战袍,外面罩着件纸裘,也戴着帽子,撑着把油纸伞,臂弯里搭着一件鹿皮披风,远远就看见了万家的马车。
宋绘月只撩开帘子看了一眼,他便立刻迎了上去,马车停下,他收了伞,丢给李俊,登上马车,先把那件新制的银狐披风给宋绘月系上。
「您回来了。」
李俊跺了跺铁块似的脚,也从车夫身边擦过去,往马车上钻:「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管不住这位仁兄的腿了。」
宋绘月笑着让车夫继续赶路,又起身挪动位置,将那宽敞的地方让给二位冰人。
银霄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在哪里,就追到哪里,披风略微松开,他立刻躬身向前,两手把披风前襟牢牢拢在一起。
随后他坐直了,一言不发的还是看着宋绘月。
宋绘月伸手,他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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