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道:“你们难道是什么要犯?谁有空盯着你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罢他匆匆而走,连油洒了都没注意。
铁珍珊扭头看向谢舟,横眉竖眼:“他瞧不起老娘!”
谢舟摆手:“对,他瞧不起你,你快去干一票大的让他瞧得起吧。”
侯二道:“他这是当做没看见了,咱们现在就走,还是等晚上?”
铁珍珊认为杀人和吃饭一样,一刻都不能等,带着人杀气腾腾的出了门,很快就灰溜溜回来了——张旭樘进宫陪两个郡王读书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出宫。
“缩头乌龟!”铁珍珊怒骂。
谢舟大声道:“斩龟侠,来抬香案。”
“你他娘的才是斩龟侠!”铁珍珊怒气冲冲去抬香案。
众人齐心协力,将这场丧事办了起来,宋太太移灵棺中,用茶油点了一碗引路灯,到下葬都不能熄。
宋绘月换了重孝,本该跪在灵位前烧纸添灯油,她却一概不理,只在棺材前看棺材里的宋太太。
一切声音都离她远去,她的灵魂四分五裂,无法聚拢,耳中轰鸣声不断,仿佛是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地说话,但是她分辨不出来。
阿娘没了,她再也没有娘了。
灯火在她眼前一盏盏熄灭,一切都在变得黯淡无光,人世间如此无趣,令人无法留恋。
她耳朵听不真切,眼睛也开始模糊,除了宋太太,谁也看不见。
一日一夜过去,她滴水未沾,灵堂里虽然放满冰盆,棺盖还是要盖上了。
天气热,就算停满七天,棺盖也要早早钉上,否则宋太太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腐烂。
然而宋绘月不肯盖,不吃不喝的只是盯着宋太太看。
谢夫人人做主,不惜重金,加了冰在灵堂里,冰块似雪山般堆着,才又拖延了一天。
到了第三天,棺盖非封不可了。
游松领着人封棺,宋绘月坐在原地没有动,然而当棺盖即将合上之时,她忽然发出一声嘶吼,喉咙像是撕碎了一般,猛地扑了上去,抱住棺盖,放声嚎啕起来。
“不要……不要……这是我阿娘啊……阿娘快醒醒……阿娘……”
她声嘶力竭的哭,撕心裂肺的说,在场之人全都流泪,不多的宾客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然而棺盖还是得钉上。
晋王大步上前,从后面合身抱住宋绘月,将她从棺材边抱走,连拖带抱,两个人艰难的离开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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