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月很少听到宋太太提起父亲死之后的那段时间。
其实那个时候,宋太太从一位养尊处优的官家夫人,变成罪官家眷,本就是从云端跌落到了泥里,又带着个病孩子四处求医,家中只有两个没主意的姨娘,一定很辛苦。
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归巢的小鸟一样依恋着宋太太:“阿娘,我还是要去找银霄,银霄可能也在等着我。”
宋太太低头看着她小鹿似的大眼睛:“那你要找多久呢?”
宋绘月看着外面散去的云彩再次聚拢:“我不知道,找到我不想找了为止。”
“可要是银霄已经——已经......”宋太太避开了“死”字。
“那我还是一样,找到我累了为止。”宋绘月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茶,里面的干杨梅正在水中慢慢舒展。
她说找就找,张旭樘那一条路俨然已经堵死,他宁愿死都不愿意让宋绘月称心如意,于是她带着这四条尾巴去找倪鹏,要了一张职方司绘制的京畿地图。
谢舟在大相国寺掘地三尺,毫无线索,这地方可以不用去,大内禁军重重,张旭樘的死士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进去,这里也不必去。
宋绘月在地图上涂涂抹抹,最后决定先从张家所在的州桥大街开始寻找。
四大当家也不出去寻欢作乐,帮忙找人,游松等人更是一寸寸的摸索,要将州桥大街的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摸尽。
州桥大街、曹门大街、御街,他们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到处留下月牙暗记,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银霄和张家死士都不曾在这些地方留下过吃喝拉撒的痕迹。
宋绘月一直找到了七月初十,正好是立秋那一日。
虽然是立秋,但是太阳简直有毒,晒的人浑身发疼,宋绘月把职方司所绘制的地图大大小小都画上了叉。
她却一点银霄的消息也没有。
她的脸很痒,太阳太大,晒的她脱了一层皮,脸上肉眼可见的发黑,就连眼珠子都好像变得更加漆黑了,看人的时候,显出幽深而又绝望的光。
要再找,就要出城去了。
可城外海阔天高,张旭樘的人会把银霄带到哪里去?
她连一个方向都没有,只能漫无目的在码头上询问了两天,最后走投无路,又在心里想银霄可能并没有被张旭樘抓走,而是进了无忧洞。
银霄对无忧洞很熟悉,也许他是想要逃离张家的追踪,又不想连累自己,所以在无忧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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