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勾住六条细麻绳,迈步往回走,然而只走了四步,就停在原地,看向挡住他去路的游松。
游松穿着件灰色旧衣,戴着顶青箬笠,面色苍白,他伤的重,一直住在祖大夫家中,今日才得了祖大夫允许,出门半日。
他打量一眼银霄,见银霄还是老样子,任凭太阳晒着脸,太阳金光照在银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越发显出他轮廓清晰的眉眼,身上穿着件旧布衫,旧麻鞋,手上勾的密密麻麻,全是细麻绳。
他对着银霄一笑:“哥哥今天带够银子了,想问你几句话,多少两都问。”
银霄原本平静无波的目光忽然锐利如刀,在游松脖颈上一扫而过,随后又垂下眼帘:“十两。”
游松笑道:“没有坐地起价,挺好,去脚店里坐。”
他伸手一指,指向琴心茶坊不远处的一家脚店,脚店虽小,望杆却立的高,上面挂着一面黄色酒旆,在风里舞成了一条龙。
脚店里除了酒保和掌柜,空无一人,游松随意捡了靠墙的桌椅坐下:“坐,我付了大价钱,一个时辰内只做我的生意,喝茶还是喝酒?”
“不喝。”银霄先将四包杨梅轻手轻脚放到桌上,再将两包蜜煎放到旁边,坐到条凳上,便沉默下去,任凭游松打量。
银霄不喝,游松也不喝,取下箬笠搁在屁股旁边,从袖子里取出一沓银票,都是十两一张新印的交子,他蘸着唾沫点出来一张,放在银霄面前,单刀直入:“韩北曲是不是瘟猴?”
韩北曲三个字,便是一道惊雷,劈开银霄的无懈可击,将他五脏六腑劈的粉碎。
银霄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面前的芭蕉叶,芭蕉叶禁不住他的铁掌,立刻露馅,里面的杨梅也遭了殃,在他手指下溢出紫红色的汁水。
韩北曲三个字立刻让淌着汁水的杨梅驱逐出去。
银霄慌忙解开绳子,一展芭蕉叶,发现坏了五颗。
他拿酒盏装上坏了的杨梅,重新系好麻绳,只是破了的芭蕉叶无法修补,沿途还有破损可能,只能破口朝上抱着走了。
忙过之后,他才继续坐定,收起十两银票,回答游松:“是。”
韩北曲就是给张家训练死士的瘟猴。
游松得到了言简意赅的回答,一颗心却并不雀跃,反而慢慢沉了下去。
“你几岁跟的他?”
“四岁。”
“他抓的你?”
“不是,他在拐子手里看中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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