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乱糟糟的地界,耳朵瞬间变得清爽起来,行人虽然还是多,声音却都悦耳。
李俊要说的事情很秘密,所以也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仔细说,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废弃的陈王府。
京都居大不易,一座陈王府,却从陈王造反之后,一直留在原地,李俊没有夜闯宫门时,还是鲁国公,今上曾经将陈王府赐给岳重泰,李俊为了保住陈王府,大肆宣扬要和岳重泰一起造反,岳重泰手握重兵,经不起他的谣言,就回了今上,将宅子推了。
鲁国公继续住着陈王府,王府在他的操持下,势不可挡的一路颓败下去,之后让今上褫夺了国公封号,又去了太行陉,陈王府却一直没人敢住,就怕哪天李俊再出现,从宅子哪个旮旯角挖出来造反的物件。
李俊是造反大户,今上不管他,别人没有这个胆量,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于是陈王府就这么荒废了下来。
陈王府门前没有灯,黑灯瞎火下,石狮子冷冷清清,和来人大眼瞪小眼,石阶上屙满鸟屎,大门和两侧阿司门紧闭,门檐上雕着的祥云瑞兽全都褪去了鲜艳的颜色,和烧伤的李俊一样变得面目模糊。
旋风从门前刮过,刮的门前落叶纷纷而走。
李俊推开一道阿司门,让宋绘月进去。
这个时候,就看出了深宅大院的坏处。
花木森森,遮天蔽日,地上的青石板缝隙处都钻满野草,蜘蛛结网于道中,稍不注意,就缠上蛛丝。
李俊离开这里许久,此时回来,忽然感觉自己做王孙公子的日子,遥远的像是上一辈子的事。
而他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人也和这宅子一样,浮华颜色全被风吹雨打去,留下的都是清晰的骨架。
走过前堂,他带着宋绘月到了书房,书房里没有书,甚至连个瓷瓶都没有,一切可以卖钱的东西都让奴仆顺走了,桌椅板凳在他离开之后也悄悄的让人搬空,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但是哪怕只能站着,他的话也必须从书房里说。
他想起自己匆匆从定州赶回来,就在这间书房里,他和父亲相对而坐,仿佛是说了千言万语,现在想起来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一步错,步步错,错至粉身碎骨。
刚才他光顾着慌和怕了,此时在宅子的静谧之下,反而冷静下来,对宋绘月道:“当年我父亲造反,也有心腹和朋友跟随,这些人都和我父亲共赴黄泉,然而还有一人至今还不曾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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