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若是按律,徒一年......”
倪鹏打断他:“相公着相了,按律?按的什么律?”
窦曲山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答道:“自然是按的斗讼律。”
倪鹏摇头:“相公,咱们现在,按的哪里是什么斗讼律,分明按的是张家的律啊。”
说罢,他仔细对窦曲山道:“若是按律,张衙内的状子就不应该夹在张家名帖中,张衙内在京都各大衙门出入,如同自己家一般,更没有按律,就连贵妃罚他在大相国寺静修,他也是进进出出,无人管束,我听闻张衙内如今还时不时的去大相国寺,贵妃就夸他有佛心,哪里有律法严明之意?
所以张家不曾按斗讼律,咱们为何要遵律法?他既然随便一告,我们也随便一判,难道谁还能挑相公您的理?”
窦曲山听了他的话,一阵恍惚过后,顿时心头云开雾散,一片清明。
“是张衙内先不守规矩,师爷说的是。”
倪鹏将状子又夹回去:“后宫一个张,前朝一个张,张衙内又素来有纨绔之名,前朝后宫都当他是孩子一般护着,相公也不能得罪他,就判大娘子在牢里多呆上两天,我写信给晋王,晋王深明大义,自然明白。”
他手书一封,又将名帖背后之人整理清楚,一同送去晋王府上。
晋王下午时急的发疯,几乎要去劫狱,急到傍晚,没把宋绘月从牢里急出来,反倒因为细作一事进宫了一趟——今上要训子,晋王作为子中之一,自然要在其中。
今上将燕王、晋王和两个年幼的郡王也一同训斥一番,末了禁军来报,细作属实,和燕王府上长史、内侍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干联,今上雷霆震怒,抓起一方砚台朝着燕王砸过去。
晋王叫了一声老二,便扑在燕王背上替他受了这一下。
今上当即宣了太医,最后感慨万千,只对留在宫中议事的大臣说了一句:“老大宅心仁厚。”
“宅心仁厚”的晋王出宫回府,后背疼痛难忍,祖大夫前来看过,立刻让晋王躺好,躺上三天,背后的骨头最为要紧,一丁点差错都出不得。
砚台重,今上在暴怒之中,下手也未曾留情,好在离的远,不算太严重。
待祖大夫离开,黄庭连忙扶着晋王躺在榻上,嘀咕了一句:“宫中太医只说是擦破了点皮,可见都是胡说八道。”
“太医巴不得说王爷完好无损,”谢舟风风火火的进来,“再说宫里的太医,没有被贬个三进三出,就算不上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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