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你认为张相爷是真的想让我退?”
赵立沉默片刻,才道:“你卑躬屈膝做了十年奴才,张相爷不会舍弃你,他让你退,你就退出去两年,两年过后,再出山就是,你慌什么,你是张相爷的得意门生,应该了解他才对。”
李霖苦笑:“正因为了解,才不安。”
他知道的这么多,一旦带着这么多的秘密退出去,当真还会有命在?
想到这里,他再次沉默下去。
赵立也沉默,他早已经远离官场,官场上的风云变幻,非他所能解,只能在陪着一坐。
李霖歪着身子瘫在椅子上,外头雪光刺目,他不得不眯起眼睛,藏住了眼里的泪光。
最后眯起眼睛也藏不住了,他取下头上戴着的兔儿帽,扣在脸上,只露出下半张脸,在皂色帽沿下,他的两片嘴唇也没有颜色。
“黑立,”他的声音隐隐带了哭腔,“我知道自己坏事做绝,死也不冤,可我怕啊,我怕死,我也不甘心,考出来多不容易,结果考上了,又要遭排挤,我那时候才知道岳麓书院的陆鸿先生为何不让弟子入仕,思来想去,只有投奔张家,想着站稳脚跟,就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没想到权利富贵就像是深渊,一脚踏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
想要不被人再踩下去,就得什么事都做,否则他凭什么做这个位子。
这一点忘我的剖白,让赵立动容,暗叹一声。
他们两个是穷地方读出来的,整个十里八乡,都只出了他们这两个读书人。
就连赶考的银子,都是宗族一百文两百文的凑上去的。
他在官场上一路溃败,而李霖激流勇进,如今坐在一起,却还都是从前的穷小子,只能蒙着脸哭。
因为这一点动容,赵立暂时遗忘了李霖人神共愤的做派,欠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要我做什么,就说。”
李霖自始至终都盖着帽子,只有嘴角往下撇,赵立拍他,他的嘴角也还是撇下去:“好哥哥,我知道你记性好,默书一遍就过,现在我有一些话要告诉你,你千万要记住,要是我有不测,你就去找晋王,晋王是个好人,会护着你的。”
赵立看着他,左右为难。
他真的不想再掺和官场上的事,尤其还涉及到储君之争。
可李霖如同交代后事一般,他又不得不帮。
算了,就帮这么一回吧。
“你说。”
“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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