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潭州城闹成这样,王爷再不露面,麻烦就要找上门来了,你去给王爷送信,让他速回。”
银霄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谢相公有没有祛疤的药方?”
谢舟插话:“你要这个干什么?”
“大娘子伤了脸。”
他的话是一个晴天霹雳,把谢家父子霹的外焦里嫩,瞠目结舌。
谢舟年轻,还有几分少爷脾气,呆过之后,立刻就愤怒起来,眉眼阴沉沉的:“爹,找人杀了张旭樘吧。”
“胡闹!”谢川也回过神来,呵斥他,转头又看向谢舟,“王爷刚开府的时候,在王府上摔了一跤,让石子划了下巴,宫里开了膏药出来,王爷好了以后,特意找太医要方子看过,还和我说可以配出去卖!王爷一定记得!”
说罢,他取过纸笔,在上面点点画画,吹干墨之后递给银霄:“王爷走的都是小道,以月牙为暗记,务必要小心!”
待银霄接过之后,他欲言又止,只是又叮嘱了一句:“小心!”
也许是要银霄小心不要泄露行踪,也许是要银霄小心不要泄露晋王的行踪。
银霄袖子里藏了尖刀,又拿了谢舟的官刀,专门捡僻静处走,等出了城,便专心地开始赶路。
谢川所画全是山间小道,山路茫茫,只有一人宽,马根本上不去,全靠他两条腿攀登。
他一刻不停地奔跑,刚开始山路还很平坦,半山腰也有人家,菜地和水田四四方方的交杂在一起,到后面,人烟彻底没了,林木越来越粗大稠密,草足有半人高。
按照谢舟所画的点,他找到了晋王一行人留下的暗记。
记号简陋,只是用刀在粗糙的树皮上随意刻画了一个弯月,而且高过头顶,走山路的人低头多,抬头少,很容易就被忽略。
天色越来越沉,大山彻底被黑暗笼罩,月光无从可入,山中伸手不见五指,风又湿又冷,偶尔传来两声古怪的“咕咕”声,寒意直钻进人心里。
深夜的恐怖没有打断银霄的脚步,凭借着微弱的天光,他继续辨认暗记,翻山越岭。
韩北曲的训练场比这里更暗,更寂静,他训练他们,教导他们,同时也抹杀他们。
背后一阵一阵的痛,他奔跑的累了,身体有了疲惫之意,神情恍惚了一瞬。
就这么一瞬,他看到自己的前方站着一条黑影,十分的瘦,面目模糊,连衣着都看不清楚,然而他就是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韩北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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