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面对她的咬牙切齿,安抚她:“没有人应该去死,任何事情都不能超出法度,如果超出了,这世道就会变得一团乱……不要以为别人不会知道,飞鸿印雪,雁过留痕。”
他怕宋绘月带着银霄胡来。
宋绘月却不认可他的话:“法度似乎只是为我们这样的人所设,在朝堂纵横捭阖的人,连规矩也不讲。”
谢川让她噎的无话可说。
宋绘月也起身告辞:“丈丈,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了,明天我把礼单和婚书送到衙门去。”
谢川点头,又吩咐人送她,等她一走,就让人传信去城外,务必要盯住张旭樘,再增添人手在宋家。
宋绘月回到家中,忙碌到夜里,把所有东西都清点出来,一直忙碌到晚上,总算睡了过去。
睡梦里她站在角门外,身边没有银霄,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依地锦缓慢地生长。
起先她只是看着,藤蔓伸出去,直入屋瓦,根茎似乎成了钢铁,扎入豆腐块一样的房屋,叶片从藤蔓疤痕处挤出来,手一样打开,在风里招摇。
她不知为何,一个战栗,想要敲开角门,身体却十分沉重,根本无力抬手。
越是不能动,她越是焦急,眼睁睁看着依地锦疯长起来,发出万蚕食桑的声音,开始四面八方的铺出去,包裹一切,绞碎一切。
“阿娘!”她使出所有力气抬起手,狠狠拍在门上,“清辉!银霄!”
她一边拍,一边胆战心惊,她苦心经营的家园毁灭在即,她却无能为力。
“阿娘!”
从梦里惊醒,她一颗心狂跳不止,险些从胸膛里跳出来。
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躺了半晌,平复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手脚发软地起身穿鞋,穿过隔扇去倒茶喝。
元元在隔扇外睡的香甜,了无心事。
宋绘月喝了透心凉的茶,睡意全无,躺回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
天微微亮,外面传来稀稀拉拉几声鸟鸣,宋绘月起身,问端热水来的元元:“阿娘的药好了吗?”
元元给她拧干帕子:“还没好。”
宋绘月仔细擦了脸,坐下梳头:“清辉呢?”
元元连忙道:“在王姨娘那里,您要去吗?”
“不去,你今天不用跟着我,在家里帮着刘妈妈,”两个姨娘对宋清辉视如己出,她很放心,“林姨娘呢?”
“是,林姨娘在厨房里做蒸饼,还烧了鸡汤,准备做给太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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