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帅司?”门子走了,他才把头扭回来,拆开信封,有些疑惑,“我什么时候高攀上他了?”
把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他越发一头雾水,递给倪鹏:“这是什么意思?严帅司给黄家说情?”
倪鹏双手接过一看,上头抄着四年前京都一桩私奔案,若有所思地将信放下:“严帅司恐怕是让您不要违背上意。”
“上意?”朱广利不解。
倪鹏低声道:“这件案子是燕王主和的,如果我们强行将私奔案做成拐带案,会对燕王的声誉有所影响,严帅司的意思是让我们按照京都这件案子来办。”
“燕王?”朱广利眉头紧皱,“这是让我们上行下效,以燕王为尊?”
倪鹏点头:“不过黄文秋一案,是罗家主告,而且黄文秋在新婚之日悔约,若是不严加惩处,往后一纸婚书,岂不是成了废纸。”
“当初窦家,也是要告的,”朱广利把那信纸翻来覆去又看一次,神情难得的素然起来,“咱们另判,就是在挑衅燕王的权威,再者晋王还在潭州,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放大,师爷,咱们还是得顺应上意,你再斟酌一二。”
他还想在潭州做官,晋王、燕王,他一个都不想得罪。
要不是宋家和晋王之间有旧,他连这一二都不想斟酌,现在就把案子给断下,让罗、黄两家成就一段美事。
倪鹏垂着头,低声道:“是,我去一趟谢长史那里,也探一探王爷的意思。”
他起身出门,却在仪门处见到了元少培。
元少培的草纸洒了一地,门子正在给他捡,他则和倪鹏打了声招呼:“倪兄。”
倪鹏连忙上前作揖:“哎,还是你清闲,一桩私奔案,可把我忙死了。”
元少培随口问:“如何了?”
倪鹏靠近他,低声把事情始末说了。
元少培神情肃然:“所谓上行下效,应该是举一国之力奉养天家,天家理当俯就百姓,谨遵律法,以德行使万民臣服,如今却是倒转过来,长此以往,淫俗将成,败国乱人,实由兹起。”
倪鹏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啊,你只能算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天下不是非黑即白,衙门也没有明镜高悬,正大光明只是说给这满天下的愚民听听罢了。
所有的胜利与失败,细究起来,也都和朝堂上的风往哪边刮有关。
就像眼前这桩私奔案,表面上看只是小男女的私事,到如今却成了晋王和燕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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