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区别了,”哥洛佛摇摇头,“我了解这帮人,血瓶帮出事之后,两边人马都没了领头的和说得上话的,更没有居中协调的,那打起来就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没想到闹得这么大……”
泰尔斯沉默下来。
他突然明白过来了:
哥洛佛和罗尔夫见证的那场血瓶帮内讧,将凯萨琳老大掀下台,意义绝不仅仅是夺权或复仇。
“所以是巧合也好,有心也罢,这件事终究是因我而起——自从血瓶帮大乱,它就是注定的了。”
哥洛佛和米兰达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对他们挤出微笑,让他们不必忧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子殿下马不停蹄地在空明宫的书房、议事厅、会客室与外宫的几大官署之间来来回回,巡视慰问,会见官员,安抚人心,下达命令,而每当他好不容易坐下来,以为能稍息片刻时,书桌上总会出现一大堆文件和信件,需要他一刻不停地阅览过目,执笔批复,签字画押,写信回信,让他连静静吃个午饭的时间都欠奉。
就这样,还总有新的意外事项——比如方才鲁赫桑大街的惨剧——突然蹦出来,强行插进他本就没有多少空隙的行程表里:
疲惫不堪的泰尔斯不禁咬牙想道:
作为城主和公爵,詹恩以前也是这么忙的吗?
然而祸不单行,距离王子回宫不过几个小时,几位官员就又匆匆来报:
翡翠城的物价有异,行情有变。
事情最早是一个收税官在收取摊贩费时发现的,他的收费对象——商人们,无论是那些从周边城镇或者更远方赶来,拉着货物要在庆典上销售的游商小贾,还是本地屯着货打算小赚游客一笔的大商铺和小摊贩,彼此之间开始了降价的恶性竞争:
同样是卖织物,你降两个铜子,我就低三个铜子,你两件一起优惠搭售,我就放上三件……
起先这样的事只是零星发生,局限在同一个集市上的四五家竞争者圈子里,但在鲁赫桑大街的悲剧之后,好几个城区的市场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忙碌了大半天的泰尔斯不得不强忍疲劳,听取市场官的汇报,表情越发凝重:
很快,无论行商坐贾还是工场作坊,甚至包括许多大商团,大家纷纷效彷,开始批量抛售货物,从粮食肉蔬到香料脂粉,从本地特产到远洋海货,翡翠城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商货,纺织品,工艺品,奢侈品,必需品,价格都在一路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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