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罪,我面对它,一如米乐今天勇敢地来到这里。但该怎么弥补呢?不知我现在出现在这病房外是不是弥补,或许只是在接受命中注定的惩罚。过去曾躺在病房里的是另一个人,身上连着各种仪器,但代表心跳的那条线终究悲哀而无奈地渐渐趋于平缓。爸爸妈妈以我们今天可能有的姿态相拥着等在门外,光在黑夜里黯淡扑闪。那时的我在做什么?坐在下铺上看被自己找回手套上的那首诗,窗外深沉的夜色隐藏了一个人再不可能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未来与必然。
我想到了梅梅,希望她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怎么办。但她不在。我身边的是米乐。命运对他说出了黑色的玩笑,或是一个弥天大谎。在持久的时间里转了一个大圈,我们竟来到了生命里曾记住却不曾来过的地方。
“柯柯。”忽然间,他抓起了我搭在腿上的手。我疑惑地望向他。
“你好像很难过。”他的眼睛肿得就足够让我心疼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我垂下脑袋,点点头,又摇了摇。
“不怕。”他这么说着,却还是在夏天打抖,分明是和我一样害怕。我攥紧了他的手,一起发抖。
“队长,害怕的话就哭吧。从来都没见你哭过呢。”明明还真是不了解我呢。可望着他被反复擦试过的眼睛,我绷紧了脸上的神经,尽力地点了头。李天城和艾尼瓦尔听到了什么,从对面走了过来。前者蹲下来安慰我们,说没什么事的,霍队一定会好起来。后者缓缓解下了背上的书包,摸索一阵子后又掏出了我们曾吃过的奶干。那是一阵仓促而有些疯狂地咀嚼,我们像吃着一块必须嚼碎而又绝不想碰的苦药,闭上眼睛把它塞到嘴里大嚼特嚼。远自数千里之外的牛奶与阳光在剧烈的碰撞中化为汁水,差点呛到了我。陡然想起小学的最后两年里姐姐好像比现在胖一些,也许,只是也许,是她吃了很多很多东西吧。至少我现在就想再多嚼点什么,把它们在牙齿间彻底碾碎,毫不留情地咽到肚子里。那段时间我吃饭吃得很少,在家每次拿起筷子时都不能不注意那个空空的座位,眼泪滴到饭碗里,越吃越咸,最后不得不丢到一边,将自己锁进房间。或许姐姐是为了不想起什么事,吃起饭来就狼吞虎咽,好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在需要的时候敲响我的房门。
“好了。”一位医生从诊室里走了出来。他戴着口罩,但好像还是有些熟悉。
“爸,怎么样?”明明赶忙起身,我们几个也很快反应过来,像幼儿园小孩围住分零食的阿姨那样围了上去。处理好了,有点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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