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整的话。之后边哭边抽,再也组不成句子了。在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也一度哭得没法表达,但还是能逐渐控制住自己。可这回他就差没像个被家长丢到幼儿园的小孩那样大喊大叫了。尊严、体面,我们俩从来都把这些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爸爸妈妈教会了我们这些,我们学得很好,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便将自己训练到无论多难过都能在他人面前克制住情绪的地步。然而我们费劲心力建好的雕塑与宫殿塌陷了,就在今天。我不想害人不想当坏人没想让任何人受伤不是有意的不要他受伤我真的不是使坏我不要我不想我再也不敢了永远不敢了一辈子不敢了我不踢球了再也不踢了……米乐的话像刀子一样一一扎在我的心上。无论再怎么努力坚强,人还是会有崩溃的时候。“有时总有一种力量,能支撑着人,使他们不被改变”,周老师是对我这么说过,但这种恐怖与绝望在前后左右翻腾时,我找不到力量,一如我在过去的黑暗时光里望着戴在手上的手套,咫尺之间也感受不到所谓的正气。痛苦并不只是可以让人强大,它也能将人吞没毁灭。
只有到了哭累了,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米乐才真正停下了。我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米乐的。总之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差点要躺下了。本就很累,如今更是身心俱疲。我靠在了米乐的凳子腿旁边,他那条搁在上面的腿也终于垂了下来。麻透了,他哆嗦着用它踢着地面,像敲打一张快要破裂的鼓。
门开了,教练带着握手和谢场完毕的大家回到了更衣室,脸上没有多少喜悦之情。球场上的最终胜利只带给了我们片刻的兴奋,当离开绿茵场后,那种悲怆的情绪毫无例外地爬到了每个人的脸上。先前还可以用“专注比赛”作为借口逃避,现在却都要无可奈何地面对今天的惨剧了。进门之后,教练最先走到了米乐这里,想关切地揉揉他的脑袋,后者却抵触地掀起球衣蒙住了自己的脸,仿佛无颜见江东父老。我起身拍着他的膝盖,得到的也只是裹在白衣里的小脑袋厌烦的转动。
教练拍了拍米乐的背,回到了房间中央。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还是要恭喜你们。我们打入了决赛,有史以来第一次,你们每个人都很棒。”在明亮的灯光下,我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泪花,“老师也四十多岁了,和你们的爸爸妈妈差不多大。在我眼里,你们就像我自己的小孩一样。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一群孩子,每一个都是。老师永远是爱你们的,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这样的夸奖有些出人意料,让我们受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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