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能想到先发生的是比丢球乃至被淘汰恐怖得多的事呢?
一切开始于一个后场长传,艾尼瓦尔争到了球,将它顶给边路的阿齐。球在空中飞,和理工队长争顶的是米乐。身高上还是有些差距,起跳过程中,阿齐的手无意中打到了米乐的脸。裁判没吹。球落到了两人身后,他们接着抢。吃了亏的米乐从身后用脚去捅球,手上应该也有点动作,我没看清,真的,米乐自己说有。不是很大,起码没怎么用力。球没捅到,阿齐有点失去重心,人往前方倒了,而身后绊到他的米乐同样失去了平衡。
“我的脸被打了一下,挺疼的。以前也被人打过,也是脸,狠多了。大人打的,我没还手。这一回,可能因为你是同学吧,我就很恼火。我现在肯定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当时确实急了,何况我们压力太大了。我不是找借口,真的不是。我知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但我真的真的不是要使坏,我绝不希望任何人出事。对不起,对不起,我宁愿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也不想让它落到你身上。”
米乐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不容否认,大家尽可认为我是在帮他说话:我觉得那不是一次恶意犯规,黄牌都够不上,每场比赛都会有十几次这样的犯规。要是有录像就好了,我们就能像判断福勒的真实意图一样判断米乐动作的性质。但还好没有录像,没人有勇气去看几秒钟后发生的事。
偏偏是平平无奇的犯规带来了灾难性的结果,但并不能因为没有恶意就为自己开脱。恰恰是在阿齐往前面倒的时候,上半场跟他吵过架的那位理工队员正赶来帮他争抢球权。来不及收脚了,他们撞在一起。
撕心裂肺的惨叫。难以相信,阿齐这样温文尔雅的人会发出令人如此毛骨悚然的声音。裁判慌忙吹停比赛,所有人都被那可怕的声音定格在了原地。爬起来后,阿齐的队友像海难中看到轮船的幸存者,疯了一样地挥舞双手召唤大家。而米乐起身后只是望了一眼,便如一只受了巨大惊吓的小动物,抱着头跪到地上嚎啕大哭。
认识两年了,米乐在我面前哭过好几回,但我从没见他崩溃过,而且是这种被彻底摧毁了的崩溃。我自己都快忘了人会陷入这种绝望了,即便类似的情况在我身上发生过。那天我将自己死死地锁在房间里,在下铺的阴影里缩成一只刺猬。姐姐在门外,大概是跪倒在地上,边哭边敲打着门,无限地哀求我放她进去,求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像灌进了几吨沙子,全部的尊严被榨得一点不剩。我以为自己在初中逃出了这种黑暗的阴霾,它却在我把三年时间走了大半后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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