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父亲去世后不久,他老是恶心呕吐,精神状况非常不好。到医院一查,才发现问题很大。他告诉了我的病的名字,我当时的脸色铁定难看得吓人。那是我们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或亲人染上的疾病。它至今存留在世界上,每年都会夺走无数人的生命。但它的易感人群是中老年人呀,怎么会发生在小孩身上?我问。穆铮说,就是撞上了呗,没什么道理,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在小学二三年级,他频繁地出入医院,吃药、挂水、住院治疗。那是一个过于痛苦而漫长的过程,爸爸不在了,妈妈一个人照顾他,每天在医院和学校奔走之余还要及时上课与批改作业,教育学生的工作一点都没落下。她瞒着学校的所有老师,直到后来黄老师知道了,向学校反映,才由他来给周老师代课,让她得以更好地照顾生病的儿子。
“我把妈妈和家都拖垮了。”这句话听上去比那句“我要死了吧”沉重得多,“掏空了,东西一点不剩了。”
“你别这么想。周老师,她,她是你妈妈呀。有哪个妈妈不想要儿子健健康康的呢?”
我好没用,穆铮都还没哭,我就先哭了。本来应该由我来安慰他,让他坚强一点的。我在干什么呢?我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吗?但就是没办法,没一点办法。我要是弦弦就好了,他一定能忍住的。
“在三年级要结束的那年,我觉得自己快死了。山穷水尽了,家里没钱,我的病没有好转。我偷偷溜到学校过一次,那是在放学以后,没人见到我。我就在班级的课桌上趴着,因为从医院溜到学校的路好长,我太累了。休息一会后,我精神好了点,就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留给我的老师同学,‘我要走了,再见’,署上自己的名字。后来我想呀,那时候也是有点耍帅呢,有没有武松在鸳鸯楼上写字的感觉?但是,我真觉得自己活不到四年级了。等四年级一开学,同学们回到教室,班主任就会在讲台上说,有一位同学不会再回来了……”
“可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是呀。我都不相信有奇迹了,但它发生了。那件事发生以后,我被我妈狠狠骂了一顿。我第一次看到她在我面前哭。我失踪了一个小时四十二分钟,她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要不是有病,她非揍我一顿不可。你没想过周老师会打人吧?我爸从不打我的,都是妈妈打,可凶了。你爸妈打你吗?”
“也打,不过我挨打的时候,我弟弟会出来说,愿意跟哥哥一起受罚。我弟不怎么犯错,他帮我说话,他们就停手了。”
“有弟弟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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