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学校是想让外地来的学生更深入地了解本省的历史;也可能是黄老师的推荐,因为国庆作业里他写过参观纪念馆的感受,那篇作文成为了范文。而曾给米乐做过导游的我兴许也因此沾了点光。[1]
黄老师,我外公外婆都是南京人呢。阎希说。他们肯定希望我去的。
嗯。手握方向盘的老师点了点头。这很好。
车连续不断地行驶在悠长的隧道里。湖水一定在我们的头上流动,像漫长久远的历史。我听不见声音。车内的沉静使我们困乏了。一点多,平日里午睡的时刻。隧道里迷蒙的灯光与影子翻动着,在耷拉的眼皮前。我们似乎成了躲藏于光影中的匆匆过客,正在通过绵延不断的时间,驶向记忆的深处。我闻到了一股苦味,或许是汽油和胆汁的混合,小时候晕车时的味道。但我在打瞌睡,睡眠是安全的,它使我躲开眩晕与不适,像沉入湖底,那一片没有波澜也没有悸动的黑暗中。
大地是苦难的。我的脑子里跳出了这句话。从梦中醒来,听黄老师的一声“到了”,打开车门,走进十二月的料峭寒风。大地是苦难的,正如北方是悲哀的,昨天国旗下的讲话是14班同学的诗朗诵,我还记得“北方是悲哀的”是一首长诗的开篇。再次看到那倾斜的雕像与厚重的云下肃穆的纪念馆,我浑身冰冷,失去温度的同时感到灰色在凝结,不由得往米乐身边靠了靠。其实大家都在缩短彼此间的距离,没有人说话。我们像四个低年级的小学生,互相挨着,仿佛是群在寒风里依偎取暖的小兔子,寸步不离地跟着黄老师往纪念馆的报告厅施施而行。
灯光是明亮的,暖气也开得很足。在报告厅的后排,我们找到了属于一中的座位。一一落座后,老师没说什么,我们也一言不发,似乎只是通过互相看看眼睛确定彼此存在。大大的报告厅里除了走动时的脚步与羽绒服的摩挲声外再无其他响动,这种沉默和寂静如青绿的藤蔓在无形之处攀爬生长。要是有点绿色就好了,就像几天前我重见光明时闪烁在眼前的绿色,它是珍贵的,在寒冷与干枯的时间里。我看到阎希把胳膊搭在了座椅的扶手上,小王子的胳膊又自然而懒散地叠在了他的上面。我们都在等待。
“老师,学学为什么没来呢?”米乐忽而开了口,大家也都望向黄老师。他没有马上回答,思考般地低了低头。
“老师,我是说,我们上次替空难的遇难者默哀,学学手上缠过黑纱。我觉得他特别善良,应该也很想来参加今天的和平集会吧。”米乐接着说。黄老师依旧没有回答,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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