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妈妈,她说他到赵蕤家过夜了,今晚不回来。回房间以后,我又急又气,往墙上乱砸枕头,噼里啪啦——他的和我的都掼出去了。现在想呀,我是有点嫉妒赵蕤的,好像他把我弟弟抢走了,虽然只是一个晚上。我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我不是独一无二的,有人可以代替我,做得比我更好。赵蕤嘛,他和我是一个位置的。有些地方挺像的,体能都很差,我全队倒数第三,他倒数第二。倒数第一的是蒲云,就是上次友谊赛跟你对位的那个外校同学,后来他进步了,我就成了倒数第二。但赵蕤长得比我高,学习成绩也特别好,经常看他和弦弦讨论问题,我就被晾在一边,仿佛永远加入不了这些好学生的圈子,虽然没人看不起我,都还挺为我着想的。除了门线技术以外,我没有一点比赵蕤强的地方。他脾气也比我好,永远是和颜悦色的,不像我,时不时还拿弦弦当出气筒。有时想,弦弦是不是更希望赵蕤当他哥哥或者弟弟。他比我完美多了。我就见他发过一次脾气,是跟蒲云争谁是弦弦最好的朋友。那次弦弦说,他们俩都不是,我才是。你不晓得我听到那句话多开心,简直是我的人生巅峰,是我这辈子得到过的最高评价。也许有一句话是可以与它相媲美的,就是你跟我说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生活基本就是一无是处,但有这两句话,我就想,我还得好好活着嘛。今天叶芮阳跟阿放介绍我们的时候,他也说了类似的话。这种话对我实在太重要了,好像证明了我的生命也不是毫无意义的。至少,至少它对别人是有意义的,哪怕只是几个人。(其实,姐姐说的一些话对我而言也同样如此。)
或许我那天发了疯似的要弦弦给我重新买手套,就是我害怕自己会被赵蕤取代。我听说他那天发挥得很好。我真自私,凭什么要求弟弟去给自己买东西?他应该去和赵蕤玩,然后好好休息的。我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他一定很恨我。不怪阿放,也不怪大家,我该受惩罚的,可惩罚一直没来。我活该。大家说了那么多不平等,但都不足以和生与死的不平等比。我还活着,还能在游乐场里开开心心地和大家一起玩。弦弦在哪里呢?为什么死的是他呢?凭什么因为我的一个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愿望死了呢?我真混蛋……
我越说越激动了。本来不想再想过去的事了。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听时还没察觉到,现在却感到那首哀婉悲怨的歌仿佛是他在另一个世界唱给我听的。虽然我知道他唱不了。很多次空洞地希望他给我一点回应,但那个世界的人依然全无音信。
“你别再说了。才不是这样呢。不是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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