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的心本能地咯噔了一下。教练喊晚了。
赵蕤和米乐迎面撞到了一起,谁都没碰到球。皮球落下,施振华轻轻松松地追上它,我们的禁区空无一人,明明跟叶老大还在往回赶,差着不知几个身位。
一切都来不及了。这种情况,刚入学的小学生都知道怎么处理,把球往空门里一推就行了。
他果然没有犹豫。把球打进是对对手的尊重。
球进了,门将和后卫配合的巨大失误。我望了眼场边的岳隐,她捂着嘴蹲了下来,忘了拍照。
“还有时间吗?”我问。
她看了表,闭上眼摇摇头。
唉。
我爸妈曾明令禁止我叹气,觉得年轻人不该这样老气横秋,不过两年前他们不管我了。然而这么沉重的叹息,我好像也挺久没有过了。就像对完全无法挽回的东西的叹息。我在替补席捂住了脸。
我没想到他真的失误了。说到底我不愿看到这一幕,不愿意。一瞬间的黑暗念头变成了现实,这太可怕了。这种愿望的满足让我不知所措,只发现自己多么恶毒。在弦弦退出我们的生活前,我似乎确实想过,如果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会过上怎样的生活。然后,真的只剩我一个了。
我要疯了。简直不能忍受自己原来这么恶心,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我听到终场哨响,观众席上喧哗混乱,有人在骂最后的失误,骂我们给学校丢人,骂中国足球水平实在太差了,看我们比赛是浪费生命。我听到姐姐和徐牧在看台上和一些人起了争执,叶芮阳跑过去帮她们,说有本事你们下来踢,下半场都压着对手打了,两个横梁,运气太差了,赢理工附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骂。争执变成了人身攻击和对骂。语言暴力比肢体暴力更加残忍,我应该去保护姐姐的,可我在做什么?瘫在替补席的角落里,听到赵蕤倒在操场上,队友们围着安慰他,施振华和蒲云估计也在。他说他毁了队友一整场的努力,他在道歉,我在做什么?王教练应该也上去安慰他了,有老师走到我面前拍拍我,也跟着教练去了,我没说一声谢谢,甚至没看他们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柯柯,你还好吗?”
米乐走到我面前,我看到他鼻子流血了。肯定是刚刚撞的。
此刻我只想抱住他,同时把眼睛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我又哭了。
我一定搂得很紧,像一个痉挛的病人,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米乐本来就很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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