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写折子弹劾?”周弼黑着脸质问朱渊。
朱渊苦笑一声:“写过,怎么没写过?但递了几次,衙门的驿差都被杀死在路边!几次一搞,我也不敢再派了!”
“甚至有一次,我在后衙一觉睡醒,驿差的脑袋就放在卧室的茶几上……”说到这,朱渊脸都白了。
徐鹤皱眉道:“这件事后来怎么办的?”
“后来我跟县衙的老吏混熟了,对方才告诉我些门路,蓟镇在遵化附近有两个游击的队伍,一个驻扎在东边的三屯营,一个驻扎在西边的马兰峪关!我从前年起,每年送马兰峪关的游击一千两银子,从此之后遵化就没发生过以前那种死人的事!”
李彝好奇道:“为什么只送马兰峪,不送三屯营呢?三屯营的人不来闹事吗?”
朱渊喝了一口酒苦笑道:“咱们把银子给了马兰峪的游击,他当时告诉我派去的人,从今往后,遵化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让我不必再往别处使银子了!”
周弼冷笑道:“盗亦有道啊!”
朱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些银子都是百姓们凑的,他们凑了银子,我只能从税银里按火耗算。现在整个遵化,百姓们是安全了,但衙门里可就遭罪了,我这县令估计也当不了多久了。”
朱渊这里的意思要解释一下,国家税收以前是收实物税,后来改为折色银两。
因为从实物变为银两,有价格波动的消耗,以及银两汇铸成银块解送户部,在汇铸时还有损耗,朝廷是默认有折损的。
这就叫做折色。
国朝这么多年,火耗银年年在增加,其实这些火耗最终都成为各级衙门中饱私囊的银子了。
说白了,这块是国家承认的,各级地方政府的灰色收入。
小小的遵化才能有多少火耗银,朱渊就算全都把这些银子送给马兰峪的那位游击都不够。
估计这些年他这个县令也往里填补了不少。
朱渊这官当着着实心神疲惫,火耗给了别人,衙门里的官员、小吏都不高兴。
他还自己贴银子进去。
里外不是人啊!
不过徐鹤倒是对这个老乡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种情况,其实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报个灾、报个匪,再不济让大户们凑凑也行。
但他宁可用火耗的钱,宁可自己贴补银子,也不加派,这种官大魏朝少见了。
朱渊可能是说到了伤心处,喝酒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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