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县南城外,往日里热闹的水门如今已经没了行船。
陈县令手搭眼帘眺望远方。
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被失望拉回了现实。
新任海陵县主簿封宜皱眉对身边吏员小声道:“这个徐公子也是,这么久了,事情成还是不成,最少派个人回来告知一二,害得大老爷再这样下去,都快成望夫石了!”
陈华听到了封主薄的小声抱怨,也知道,其实这位县衙的三把手就是把话说给他听的。
他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老胡去了约莫半月了,还不是也没消息,咱们求人帮忙,就不要求全责备了!”
“可……”封主薄上前一步,干脆爽快把心中想法说了,“下官也不是责怪徐公子,大老爷,你也看到了,咱们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能搜刮的粮食也都搜刮了,即便这样,到了明日上午,就连最稀照见人影的米汤,粥场也供不上了!”
“下官这是心里……心里着急啊!”封主薄说道动情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是啊,太惨了,原本县里还有自己的粮仓顶着,但几天前就算陈华都快把仓房大使的皮快剥了,也压榨不出哪怕一粒粮食了。
更关键的时,城外有些地方的百姓也开始断粮了。
为了这件事,本地百姓和流民们已经冲突了很多次。
那冲突可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打啊。
几千对几千的,陈华亲眼看见这些人拿着铁锨朝对方头上招呼。
要不是事发之地距离城中很近,又有卫所兵弹压,械斗一旦扩大,场面将立刻失控。
不过,这两日这种情况渐渐没了。
倒不是双方谁有了粮食,而是大家都已经饿得没有精力再去干仗了。
看着城南绵延的茅草棚子,这么热的天,流民们住在闷热的茅草棚中,每天就指着县里早上那一顿稀地。
原本还嘈杂奔跑玩耍的孩子们奄奄一息地躺在母亲的怀中。
大人们看到生人,那眼睛发出的光真的犹如森林中的饿狼,让每天去派粥的吏员们心中发慌。
本地的百姓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缺粮,县衙只能保证尽量保证城里的百姓,因为海陵县城一旦乱了,那性质太恶劣了。
城外的百姓则没那么幸运了。
佃户们不说,这时候反而幸运,因为有大户主家支应,饥一顿饱一顿,尚且能过。
最惨的就是那些自耕农和中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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