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打算怎么办?”
他像是置身事外一样,甚至带着几分嘶哑的笑意,说:“黑暗来了,你放在第二辆列车上的属下却全不见了……怎么办?就剩你自己了啊。”
他这句话话音未落,一声难以形容的细响却同时叫两人都激灵了一下——当他们抬起眼睛的时候,却见从门缝里不知何时探出一只手,扶在门把手上。
“Mother?”一个男人声音说,好像很久没开过口,唇舌都不大灵活。“你……你在这儿吗?”
对她的尊称——操。
院丸嗣心里咒骂了一声自己的运气,肌肉紧绷了起来。他刚做好了恐怕又是一场恶战的心理准备,思绪却顿住了。
从门后黑暗里缓缓浮出来了一张陌生的脸;就像是从墨黑水潭深处浮上来的死尸一样,一时间,只看得清那一张显得尤其苍白的脸和一只手。
脸上的眼睛转了一转,停在了那女人身上。“……Mother,我们准备出发了,第二辆列车已经安排好了……”
一连串骤然爆裂开的火光,撕破了空气,子弹接连不断地打在那张脸上,张开的耀眼白光在四周黑暗上跳跃闪烁着光影。
院丸嗣蓦地扭过头,看见她笔直抬高的右手中,握着他的蝎式冲锋枪。
在响亮震耳的枪声里,那男人的又一声“Mother”被震得摇摇晃晃、断断续续,迅速被淹没了。
当枪中子弹终于全部被泻光的时候,院丸嗣正好捕捉到了一幕:那脸仿佛被墨水冲垮了形状,瀑布一样倾落下来,不及落地已经重新化作了黑暗,彻底融回门后,与那么多子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却还搭在门把手上。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由之城里的都市传说,没有一个能跟眼前一幕对得上号;院丸嗣四下一扫,发现自己手边竟连一把武器也找不出来了——即使有武器,又能起什么作用,他也不知道。
“怎么回事……?”
“他是我派出去收尾的人之一,”那女人一边说,一边迅速抄起了地上的小手枪。“他说的那句话,是四十分钟以前他跟我作的通报。”
第二辆列车上的埋伏,难道……都已经被卷入了黑暗里?
小手枪抬到一半,就顿住了。她好像也想到了,开枪除了浪费子弹,恐怕没有多大作用。
好像是被刚才的枪火給震住了一会儿,黑暗仍氤氲翻滚在半开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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