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是在朝上提出来,让刑部去查,不知要查多久,又能查得出来多少,前线的军队又能不能撑得住。
但若是挑明了彻查到底,只怕整个户部都要动荡。
户部掌管着钱粮,便是掌管着国脉。如今北狄虎视眈眈,礼部和刑部又都在人员更迭,外忧内患,这个时候叶倾怀并不想朝廷再有大规模的清洗。
可事情并不能如她所愿。
叶倾怀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个朝廷,当真是烂在了根上。
她突然有些羡慕前世的自己。
什么都不知道,便能自觉是活在一个太平盛世里。
如果那天她没有去参加王立松的三堂会审,或许,她还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听着群臣报喜不报忧的奏报,幻想着自己能在史册上留下一个怎样的贤名。
那些百姓世道不公的悲鸣、濒死挣扎的哀鸣还有战场上刀枪的争鸣声都会被皇宫那道高高耸立着的朱墙隔绝在外,传不进她的耳中。
可她偏偏走出了那道朱墙。
偏偏看到了这个锦绣繁华的盛世下,千疮百孔的真相。
她没办法假装看不见。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叶倾怀狠狠蹙了蹙眉,长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秦阳,马市在哪儿?去找两匹快马,我们去塬上。”
——
仓场总督薛松近来日日都在仓场待着。
一是因为仓场刚起过火,善后工作还没有结束。
二是因为仓场最近有些不太平,动不动便有人闹事。虽然之前处理了一次,现在安生了许多,上面却还是交代特殊时期要防患于未然。
今年热的早,五月底已经有了夏日的暑气。
薛松正在厅堂里处理公务,自从京师北上,从他这里调粮,他的案头每天都堆满了文书。今日天热,他本就烦躁,烦躁间又听到外面有人吵闹,于是更加烦躁了。
“你去看看,外面在吵些什么?”他不耐烦地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
然而,那手下去了半天也没回来。
不仅如此,外面吵闹的声音似乎更大了。
薛松皱了下眉,将手里的公文往案上一扔,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仓场大门外聚集着很多人。
见到薛松出来,众人自觉地从中让开了一条道。
“仓场重地,如此喧闹成何体统?”他走到人前,喝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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