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来了!”
女使们赶忙退到一旁敛容行礼。
时敬之抬手轻轻扫了扫肩上残雪,眉宇含笑朝衡玉走去。
“你怎不躲,这是想要讹上我不成——”衡玉拍着手上的雪渣看向来人。
他若有心岂会躲不开这只雪球。
“如今朝堂上下无人不知崇文馆里的吉学士正忙着兴建女学,既得圣人资助,又有诸多志同道合之人解囊,手中实在阔绰,谁人见了不想讹上一讹——”时敬之拿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说话间,已握起她冻得通红的双手,放进自己披风下,二人斗嘴说笑着一同朝着萧夫人走去。
晚间,夫妻二人睡前谈起近日圣人的苦恼——
“……先前那些执意反对你任崇文馆学士之职的守旧一派,近来大约是回过神来了。”时敬之躺在那里笑着说道。
此前那场哄动四下的崇文馆辩赛之后,朝中的反对之声也并未立即完全消散。
那些反对之人,总有用不完的说辞,甚至有些老臣祭出了撞柱之举——
圣人将那些人私下召去了甘露殿,屏退了一应宫人,摆出了要与诸卿交心的阵势。
“有些话,朕原本无意明言的,但诸位爱卿如此……”
“朕欲着吉娘子为崇文馆学士,实则另有用意……朕与范阳王乃少时挚交不假,但一日为君,便少不得要为长远而计……”
“封赏范阳王,是为稳固卢龙军心,亦有借范阳王震慑那些有反心之人……朕如今离不得范阳王,却也不得不提防一二……”
“此时将其放归范阳,实在为时过早……范阳王其人,只一处弱点,那便是心悦吉家娘子,这桩亲事是必然要成的,朕已然看出来了,待得成亲之后,此人定然是个十足十的妻奴……若朕借区区一个崇文馆学士的虚衔,将吉娘子就此留在宫中,范阳王必有顾忌,施恩之余,又恰可牵制于其……”
众大臣恍然。
“原来如此……”
“圣人实在深谋远虑,是臣等看得浅薄了!”
“微臣惭愧,竟未能领会陛下深意。”
“圣人当早些说的……”此前行撞柱之举,此时头上还缠着伤布的大臣叹气道。
如此这般,几人斟酌之下,便收起了反对之音。
而待几人离开后,只见方才那位深谋远虑的圣人起了身来,朝那位自侧殿中走出来的青年问道:“朕方才演得如何?是否颇具多疑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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