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坚持,萧牧便也点了头。
“若无其它事,那我便先回去了。”衡玉捧起手炉,又补了一句:“时辰不早了,侯爷记得早些歇息。”
“嗯,本侯这便回居院。”
衡玉倒没想到这人听劝听得这般迅速,反应了一瞬,出于礼节道:“那……一起走?”
“也好。”萧牧自书案后起身。
严军师多少有点欲言又止。
为何侯爷问都不问一句他还有没有事情要说?
虽然的确也没事。
萧牧临离开书案时,扫了一眼,道:“不必使人整理案上之物,公务尚未处理完毕,维持原样,以便明日再理。”
“是。”严军师应了下来,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不让动便说不许动便是了,后面又解释的那般细致作何?
这哪里像是他那惜字如金的侯爷?
心中纳闷儿的严军师待萧牧衡玉二人走后,双手抄进袖中思量了片刻,到底是绕去了书案后,弯着腰细看着桌上之物。
一摞批好的公文,几折未批的公文,一折批到一半的公文……
笔墨之物,镇纸笔架——
严军师先是轻“咿”了一声,待伸出手将那只绣着兰草的雪白帕子拿起来瞧了瞧,又“嚯”了一声。
“严军师,将军不是才吩咐了要维持原样吗?您这……”这般鬼祟之举,叫近随实在看不下去了。
“嘘!”
严军师看了他一眼,而后将帕子放回,并细致地进行了归位。
做完这一切,朝那近随悄声问:“吉画师的?”
近随点头。
严军师面上浮现欣慰笑意,下意识地看向书房外二人离开的方向。
如此静静出神片刻,待提步离开书房后,那笑意逐渐化为了一声喟叹。
“军师何故叹气?”印海含笑跟着他一起走下石阶:“如今将军身侧也有并肩之人了,不是甚好吗?”
“将军所处之境地,所背负之过往与去路,注定于常人不同……”严军师望向夜色,又叹口气:“时机复杂,倒是不好说是劫是缘了。”
“那不是正巧了。”印海笑道:“吉画师刚巧也是个与常人不同的——”
二人又并行了一段路,印海打了个呵欠,声音愈发随意:“至于是劫数还是机缘,尽可随缘就是……”
浅浅月华下,衡玉与萧牧不紧不慢地走着,翠槐在一侧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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