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血色淡然隐去,眼前现出一道清丽绝伦的少女身影,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凉亭之中,暮色沉凝,天边弯月如钩,身侧一树藤萝织起绿荫,在微风中波动如水,那少女婉然站在身前,看不清眉目,却如古老画卷宁静美好。
那一定是他曾展开过的画卷,那么熟悉,好像在某个时候,他也曾失落痛苦,是这个身影让他平静心绪。如今又是这个少女,唤起跨越生命的一点灵光,带他走出梦魇,重回曾经的那个时刻。虽然偶尔还会有道道血色横跃而出,但他的世界渐渐回归了安宁。可惜他再想寻觅那个声音,却怎么也找寻不到,只有一个清丽迷人的剪影,或远或近,却越清晰。
在连续高烧了一天一夜之后,林暮脸上的晕红一点点褪去,体温开始逐渐下降,节节败退的生命力终于稳住了局面。而痛苦的养料就这样断了供给,那狂乱悸动的黑色漩涡也终于哀鸣一声,不甘地停在了点亮的边缘。
黎海宁走后的第三天上午,林暮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看到花苗倾斜着叶片将一滴露珠滴到自己嘴里。额头已经不烫了,脑袋还有点晕,口干舌燥,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他站起身,慢慢走到黎海宁原来盘坐的地方。断裂的筋骨刚刚长好,他还不能走得太快。黎海宁留下了一只篮子,篮子里还剩两张饼和半壶水。
那个姐姐死了,以后再没人来送饭了,这就是林暮最后的全部供给。两个月来靠黎海宁分给他的那点食物活着,他一直只能吃个半饱,早已经饿得急了,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狼吞虎咽地吃了全部的饼,又喝了一半的水,剩下的水他都用来浇灌了花苗,因为花苗看上去是那么憔悴,似乎是很缺水的样子。
林暮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现上一场雨是在七天之前,黎海宁逃走的那天本该下雨,可是不知怎么,老天忘记了。那个夜晚地动山摇,黎氏兄妹说什么封印破了,大概是谁把老天捅了个窟窿,大伙都去忙着补天了,所以顾不得下雨。
林暮焦虑地看着花苗。这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但这个朋友做出了一副就要枯萎死掉的样子。他很难过,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三天里花苗不断挤出体内水份喂给他,算上上一次,已经是两次将他从垂死边缘拖回来。
他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心里翻来覆去,想着这些天生的事情,想着半梦半醒间那个遁入自己脑海的声音和身影,又觉得一切都恍惚起来,再一次坠入了乱七八糟的梦境之中,直到午夜时分,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望了望高悬头顶的白月亮,一骨碌爬起来,用手在花苗的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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