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豆抱起来,在怀里拥得紧紧的,挤得黑豆差点喘不过气来,然后他把它放回地上,催促了一声“去吧”,黑豆便“呜呜”叫了两声,眼睛里闪着留恋的光转过头去,看了看池塘对岸的女孩,便沿着堤岸跑过去,越跑越快。
落叶在沙沙地响,月儿很快就注意到,枯黄路面上跑来一个黑黑的小不点儿,四只小短腿捯得飞快,片片黄叶在它身后纷扬四起。她见过,那是林暮身边的那只小狗,不自觉地惊疑出声:“黑豆?”然后她抬头四顾,急急寻找小狗主人的身影,目光很快就远远地投向了池塘对岸。
林暮望着对岸凝望自己的女孩,她倚抱着一条比她还高的竹扫帚,红裙低低垂到膝下,裙边一只小黑狗张着嘴巴、吐着粉嫩的小舌头,也正向此岸望来。一旁柳树上还有几片残留的叶子,不情不愿自风中飘落,一片落在女孩乌黑梢,一片落在小狗毛茸茸的脊背。
林暮不觉挠了挠头,咧开嘴傻傻地笑起来。
…………
今夜依旧无眠。
下弦月升起的时间越来越晚,光芒也越来越黯淡。子时已过,东山才露出一角微茫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絮儿半倚半坐在床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老槐树。
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两个小时,身子都有些僵了,初时是想看少爷是否还会半夜出门,少爷还在生病,她再也不敢麻痹大意,这次定要把他抓个现行拖回卧室。不过少爷没有出现,那个陌生的人影当然也没有。她忽然有点百无聊赖起来,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索性披衣下了床,没点蜡烛也没点灯笼,一个人悄悄地溜出了楼门。
月光下的街上吹着冷厉如刀的北风。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缩了缩身子,却并没有立刻退回楼里,而是站在老槐树下左右张望了几眼。她向来就不是一个谨慎的丫鬟,心里总有些被姐姐称之为胆大妄为的念头,此刻站在夜深人静的街头,她忽然又胆大妄为起来,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声:“有人在吗?”
她想见见昨夜那个人,如果他跟墨鱼一样都是来这儿行使监护任务,多半就知道墨鱼的消息。她不知道那个沉默寡言、危险时刻掉链子的家伙为何让她如此牵肠挂肚,那好像不只是觉得自己骂跑了他而导致的几分内疚。大概十五岁已到了少女思春的年纪,她不自觉就喜欢上了那个冷峻神秘的年轻男人。
十五六岁,正是大多数少男少女开始谈婚论嫁的年龄。夫人前阵子还曾经提起,如果她想嫁人,有了中意的男子,可以让她脱去奴籍,再送她一份丰厚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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