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两年前的双节以来,张瑶和苏愚两人第一次真正直面对方。舞会上是试探,救张瑶时苏愚又半遮半掩,如今才是揭下所有面纱坦诚以对。可是两人却几乎没什么愉快的往事,唯一曾经愉快的花园之约却尽数被张瑶打碎在舞台上。张瑶原以为,即便苏愚记忆恢复也不可能修行,自己跟苏愚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所以从没想过会有今天的尴尬局面。自昨夜以后她倒是想了许多,可昨夜的事只让她往尴尬的深渊里更坠一层。
可不论多么不愿说出口,该打开的话题还是要打开。她故意转过脸望向窗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记起来了?”
声音轻软温柔,剥离了一贯的冷清。苏愚有点不习惯,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忽然发现窗外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白影。张瑶的窗户临着一棵树,山风徐徐,树影婆娑,那道小小白影就在摇晃的枝丫间若隐若现。苏愚一愣神,张瑶也就看到了,两人几乎同时抢步到窗前,这才看清那是一只白色的鸟儿,那鸟儿很呆萌地伸着小脑袋,静静瞧了两人一会儿,然后翅膀一振,飞走了。
苏愚站在那儿有点发呆。他从白鸟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情绪,是深沉的思念,是强自压抑的激动和欢喜,是淡淡的哀怨和嗔责。那是属于人的情绪,而且是远比一般人更复杂渊深的情绪,让他心中震动,感觉有股莫名的亲切,所以即便知道那绝不是一只凡鸟,知道它很可能识破了自己身份,他还是没有向它出手。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徐青萝,心底压抑了两年的思念和哀伤被悄悄唤醒,不合时宜地上下翻腾,一瞬间便湿了眼角。
张瑶见了不禁一怔,她没有苏愚那种独特的情绪感受能力,却一下就陷入了他深沉如海的眼睛。不论两年前还是两年后,苏愚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冷淡而生硬的,她觉得他是跟自己有点相像的那种人,理性,封闭,克制,不善于去触碰感情。可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有的人就是沙漠里包裹的一片绿洲,冰川底潜藏的一座火山,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穿透无所不在的荒漠和冰冷,触摸到他的温润与火热。
她被打动了,被这个男孩仿佛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深沉情感打动了,生平第一次,于不经意的一眼之间。
如果说昨晚的遭遇将她心底坚冰碾碎成粉尘,今天这一眼便将其化作潺潺流水。有些人的情感像野草,随地可生,交替枯荣,有些人的情感像娇花,阳光雨露,只宜沃土,有些人的情感却像仙人掌,不求润泽,偏爱风沙。铜豌豆千年不生根,不知为什么她就突然发了芽开了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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