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雪花般的奏折从西京飞到,十封里有九封都是弹劾我的。”
“说我们滋扰地方,行酷吏之法,致使百业凋敝。”
“总之,西京百姓听闻总督之名色变,瑶河上都不敢走船了……”
靳子明说着发笑。
“只能说是不出所料。”
衡巍闻言嗤声:“他们也就只能玩这等陈旧手段,毫无新意。”
“新旧本来不重要,关键是有没有用。”
靳子明摇头道。
“按殿下的说法,假如不能有决定性的结果,我在这个位置上,最多只能待到明年开春了。”
“耗羡归公之事,天下瞩目;我这个总督,可谓是坐在烟花筒上。”
“九州八部都等着看好戏呢!”
他靠上椅背,缩着肩,好似街头巷尾的寻常老人。
桌子对面,衡巍的脊背却挺得笔直。
“按探访估计,凉州耗羡比例足有三成往上;若是一举清缴,哪怕算上要返还的养廉银,也足以省出两成半。”
“这相当于每年给朝廷增加二百万两赋税!”
“如此天功,谈何容易?”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
“但以制台的分量,莫说烟花筒,火焰山也镇得住!”
声音坚决。
靳子明睨他一眼,颤身发笑。
“我只百二十斤,皮包骨,哪来的分量?”
他用嶙峋手指点了点浮凸颧骨,打趣道。
“制台虽瘦,却心如金石,骨似铁打。”
衡巍回得认真。
“澄清天下,必在制台,必在殿下……”
十二字说完,恰好摆钟鸣响,整点报时。
钟声散去,室内一时幽然。
就在两人各自发怔的时候,书房外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靳子明虚无的目光霎时凝聚,腰背一发力,便将整副骨架撑满。
“进来。”
与刺骨冷风一同入内的是舟楫署的漕正。
“牛饮泊的沉船捞上来了。”
他禀报的理应是好消息。
面色却分明沉重。
“说清楚。”
靳子明沉声道。
“船里的东西与之前想的不一样。”
漕正回道,笑容勉强。
“是不是少了一部分?”
衡巍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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