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卧榻被人小心翼翼抬上一辆宽大的马车,丞相尉迟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待得卧榻在车中安放完毕,崔子枢领着尉迟顺也到了。
见着崔子枢使了个眼色,原本在车中服侍尉迟的侍从告退,车上只留下尉迟氏两兄弟,而车外方圆十步范围内除了崔子枢,没有第二个人。
面色憔悴的尉迟睁开眼睛,伸手抓住兄长的手,片刻后才看着尉迟顺说道:“兄长,河南之事,拜托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
尉迟顺双手握着弟弟的手,轻轻说着,承诺不需要慷慨激昂,用心就可以了,虽然兄弟俩有隔阂,未必一荣俱荣,但肯定会一损俱损,尉迟顺知道事情轻重。
尉迟点点头,又闭上眼睛,此时此刻,他最能信任的不是崔子枢等心腹,而是自己的异母兄,如今的河南局势,也只有让尉迟顺来主持会比较合适。
尉迟顺看着弟弟,只见弟弟明显瘦了一圈,面色憔悴,精神不济,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尉迟的病终于快好了。
风寒没有恶化为痨病,真是老天保佑!
“兄长。”尉迟又睁开眼,看着尉迟顺,随后苦笑着说出一个消息:“方才得报,邵陵的十余万兵马,伤亡殆尽了。”
“什么!”尉迟顺被这个消息震惊,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尉迟之前因为身染重病,不得不带着天子、太后北返,命人带着印信到邺城,让他立刻带兵南下,接管驻扎在邵陵的大军,结果...
尉迟看着车顶,继续苦笑:“不久前,军中爆发疫病,士兵十有六七染上病症,正要回撤,却被敌军夜袭,伤亡惨重....”
“这....如今不过是初春,疫病大多是夏季才爆发,怎会....”
“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如今我军在河南,怕是要转入守势了。”
尉迟顺闻言有些失神,十余万大军完蛋了,那就意味着他只能组织防御而不是进攻,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荧州一线,护卫洛阳的侧翼,避免局势继续恶化。
对于尉迟顺方才的疑问,尉迟没有马上回答,这一场病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几次他发烧烧得昏厥、不省人事,不过亏得身强体壮,最后终于挺过来了。
为了避免车马劳顿加重他的病情,北上的队伍行进速度不快不慢,终于在抵达荧州之后,尉迟熬过来,病情不再恶化,神智也时常保持清醒,如今到了白马渡,病情愈发好转。
大病初愈的尉迟,瘦了一圈,精神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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