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资产阶级倒还有点瓜葛,花过陈家资产阶级的钱,还娶了陈家小老婆。你们算啥资产阶级?”
田剑川已是一派农民模样,眼镜的一条腿是断的,系着细麻绳套在耳朵上。
孙成伟叹息着:“倒也好,咱们殊途同归了……”
田剑川这才说:“什么殊途同归?你是你,我是我,咱们是两回事。”
孙成伟说:“两回事?一回事嘛,地富反坏右排下来,我老四,你老五。”
田剑川“啪”地一声放下酒杯:“我是冤枉的,你不是,咱们就不是一回事!”
这时,邹招娣走过来:“你们小声点,让孩子们听见不好!”
孙成伟不再说了:“好,好,我们喝酒!来,剑川,喝吧,多喝点就不烦了。”
田剑川满眼是泪,感慨起来:“真怀念刚解放那阵子呀!”
孙成伟也说:“是呀,谁能想到社会主义会搞成这种样子呢?!”
这日,田剑川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到院中,仰望着星空,朗诵起了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孙成伟走过去劝:“好了,好了,剑川,回去睡吧,你明天还要赶路。”
田剑川却不听,仍在朗诵:“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白了少年头,大伟,我……我是白了少年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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