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重重磕头,老泪模湖了浑浊的眼眶。
“爹……”他阵阵啜泣。
年轻的皇子们心头酸涩,六十多年前的故事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可目睹当朝宰辅痛哭流涕的模样,那种感染力难以言喻。
“守正,令尊和两万两千个安西将卒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他们倒下了,精神永垂不朽。”
徐霆走过去将陈知古拉起来,沙哑的声音透着痛切和感伤。
陈知古极其痛苦难过,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又翻涌而出。
那是遥远的六十五年前,当时他才五岁,清楚记得那是一个晚霞氤氲的傍晚,小巷口有一条老黄狗在打瞌睡。
“小古,要听你娘的话,好好念书,将来做大官穿紫袍,别当武夫!”
伟岸的身影轻轻抚摸稚童的羊角辫,父子俩共同分完一块酥香脆甜的糕点。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稚童很开心地问道,彼时尚不知离别之苦,甚至都庆幸不用被严厉的爹爹管教了。
“来年桂花盛开时。”伟岸身影将剩下的小块糕点丢给老黄狗。
“好呀。”稚童蹬蹬蹬跑回家了,他甚至都没有好好告别,没有再让爹爹抱一次。
回头看过一眼,只记得老黄狗追了很远很远。
他又怎么知道是父子俩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他该给爹爹一个重重的拥抱,他该给爹爹最好的告别记忆。
“爹,答应你的我做到了,我有好好念书,我位极人臣。”
陈知古锥心饮泣,似乎他从未放下对父亲的埋怨。
凭什么抛妻弃子,凭什么连一个铜板都不寄回家,又凭什么能理所当然地了无音讯?
直到现在,直到他半只脚迈进棺材,才第一次为父亲感到骄傲。
正是他们在绝境中誓死坚守,给如今崩溃凄惨的华夏民族,带来多么强有力的精神鼓舞。
“我还恨你,我也敬你。”他内心呢喃。
“陛下,给老臣看一眼。”陈知古抬袖抹去泪痕,接过宣纸,却彷佛在捧着沉甸甸的民族历史。
诸臣悄无声息走过去,静静看着朴素简单的文字,可背后是六十三年壮阔波澜的抗争,是前仆后继地赴死,只为一种叫民族骨气的东西。
“待我回中原,带我回中原,代我回中原……”乐廉眼底泛着泪光。
也许在很久以前,安西军还在憧憬着载誉而归,想象着结束戍边跟家人团聚。
随着岁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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