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普蓦然阖眼,沉声道:
“顾长安,何必在世间受苦?别难过,死亡对你而言是快乐。”
漫天金光笼罩,四僧继续梵唱,法力无穷无尽。
白发飘飞的男人浑身渗出鲜血,像从血海里打捞出来,浑身上万处伤口纵横,贯穿到四肢百骸。
“可我要守城啊……”顾长安一脸迷惘,悬在望楼的血剑竟一动不动。
“解脱。”
“解脱!”
“解脱!!!”
四僧碎碎念,声音越来越恢宏,佛光汇聚成一朵朵云团状,可对面却依旧没有沦为干尸。
他们悚然一惊,这个男人浑身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皲裂又愈合,如此重复。
“让我守城!”顾长安面目扭曲,无论怎样都撕扯不断丝线。
一普剧烈咳嗽,体外金光逐渐黯淡,似乎要支撑不住。
他不明白。
远胜过烈火焚烧的煎熬,顾长安竟然不会昏厥?仿佛对这种疼痛习以为常。
更疑惑的是,自己在遭到反噬?
其余三僧脸庞青筋暴凸,仅仅反震的余波就让他们痛不欲生,而这个男人却还在想着挣脱束缚。
可怕的意志!
顾长安已经被鲜血覆盖了一层一层,他感到自己身体要挤压成一片薄膜,血剑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四生,坚持住!”一普看向力有不逮的西北方位。
矮胖佛陀面色苍白,鼻口都开始流淌黑血,几乎承受不住反噬。
突然,他注意到望楼闪烁的金芒,眼底充斥惊骇之色:
“起源佛龛!!”
闻言,三僧同时看向望楼佛龛,顾长安扭头尝试以气机召唤,血剑未动,佛龛却御空飞来。
砰!
身体剧烈震动,佛龛坠落在地,无形丝线根根断裂,血剑转瞬即来。
“贫僧的,都是贫僧的……”一普佛陀面露贪婪,死死盯住陷进沙土里的佛门至宝。
所谓起源,便是几十年前天道巨变,第一波接受新世界洗礼的物品,而这件佛龛正在其中。
“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我只是想守家,做错了吗?”
顾长安持剑走来,滔天的杀意,猩红的怒眼,在荒漠中宛若凶兽一般。
“杀!”四僧异口同声。
虽然不擅长近战,但围攻顾长安绰绰有余,禅杖、圆磐、金刚螺,铁钵在半空舞动,一场混战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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