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雷奈尽可能为我讲述了帝国的现状。荷鲁斯的长子,和他一样卑劣,却不幸没像他一样短命的大掠夺者分裂了银河,而罗伯特·基里曼恰如其分地醒过来,挥舞着他着火的宝剑开始拯救人类——甚至已经拯救了巴尔,就像一个戏剧中穿着最闪亮盔甲的英雄角色,脚边堆积着衬托他勇武的尸首。
而我确信这一切都是在我漂泊在虚空中后发生的,否则那种讽刺感绝不会像初尝般强烈、只期望新晋的暗面摄政没有俯首在帝国摄政面前,感恩他对子侄的照护。
让极限战士去当救世主吧,他们是父亲的孩子,而我们只是圣吉列斯的活墓碑。我对拯救凡人毫无兴趣,许多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也许我和自己杀死的东西差别不大,区别只是我不恳求任何存在。
“而你最好不要期望巴尔上的任何造物,那是片刻薄而贫瘠的土地,”对凡人生理太过宽容的酒液滑过喉管,奇异地未被运转的预置胃解析。也许长久的冷冻破坏了什么器官,把我的感知拉到凡人特有的混沌短浅中,而这天杀的船上一个药剂师都没有。
“并非所有世界都是马库拉格。”
她放下餐刀,从餐桌那头投来注目。“我没想到您会这样评价,大人。通常来说,对家乡的爱总是让人忍不住为她的一切辩护。”
“巴尔不需要被爱,尤其是被她放逐的流浪汉。”我冷冷说,不指望她能理解,“那是凑巧养育了圣吉列斯的红土,那风化的骨头是他最初的同伴——所以呢?她会因为任何人的牺牲而更值得被保卫吗?如果一颗星球的沙土能因为饱饮的鲜血而甜美,那从坠落的天使到骨瘦如柴的部落民恐怕早就丰腴了她的水土,不会连几串多汁的葡萄都吝于赠予。”
片刻沉默中只剩下机械运转的细微嗡鸣,雷奈用惯用的平缓语调问:“您仍在因为没有参与保卫巴尔而不满吗。”
我抿紧嘴唇。她垂下眼睛,擦拭去唇边的猩红酒浆。
“我出生在遗物号上,那时距离她起航已经两个百年,我的父母在一场海盗劫掠前尽可能教会了我驾驭她的所有知识,而我出师的第一课便是溅落在甲板上的叛军头目的颈血。我通晓她的每个缺陷和更坚固的部分,且清楚后者对虚空来说依旧是何等薄弱。所以说,我能理解你,大人。我不会忍受她的任何命运未经我手,无论是沉沦还是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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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又一次睁开,那艘战舰依旧在舷窗框住的虚空之海中漂流,钢铁的羽翼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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