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草草结尾,故事却自作主张。
——忆录使拉罗尼
这些倒塌的宫殿,蒙尘的雕塑与美轮美奂的刺绣让我愈发意识到艾达乃是古老者之一,而非单纯的诡谲异形。他们的崛起和堕落都比我们早太久……我曾经触碰他们荒芜世界的祭坛,见证星光自残缺穹顶坠落,如同已逝诸神的冷漠凝视。我拒绝去想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沦落至此,更不会思考我们的文明是否足够幸运到能被凭吊……
——安瓦尔·绍恩
于是莫莱·海格开口说:“我们敬重你,伊莎,因你乃回环毒蛇,孕育己身的母亲……
——某老妪世界碑文残迹
午夜游魂又一次伸出黑色的舌尖,掠过干涩的上唇。他刻意停留了一秒,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馨香——来自于那些鲜花,香脂,和金粉一起洒在假发上的香水,还有基因改造过的馥郁躯体,肆无忌惮地腌制着他的嗅觉。
但芬芳之下掩藏着腐臭,从那些被过度的回春手术与植入物扭曲的肉体,以及同样腐败的心灵中散发。整个诺斯特拉莫的高贵家族齐聚一堂,面面相觑,相互蔑视且仇恨。但共同的恐惧强迫他们聚作一团,正如他们用恐惧奴役的民众一般。游魂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虚伪的友好和真切的诅咒。这群各种意义上的同谋猜忌着对方的血手又无可奈何,令他感到久违的愉悦。
几米之外的莱弥亚伯爵垂眉敛目,华服包裹的苍白肌肤闪烁着无机质的光。从许多年前开始,他就必须用鲜血维护容貌,以及基本的行动能力。这些真相总是被讳莫如深——倒不是出于罪恶,只是隐藏可能的弱点,不过游魂总是知道那些帷幕后的秘密,就像真正的鬼魂。
在游魂与伯爵之间,范克里夫连长倒显得十分轻松,倚进宽大的天鹅绒座椅。莎乐美剧院外部洁白精巧,内饰却显得离经叛道。没有任何装饰,圆润的内壁被黑丝绒的帷幔笼罩得不留一丝缝隙,堆叠在同样漆黑的地毯上,家具却清一色被猩红的天鹅绒包裹,如同棺木上流淌的鲜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灯或蜡烛,只有从舞台上方泼洒而出的珠母色光辉,映照得如梦似幻,也带给剧场一丝不真切的华美。
那双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凝望着舞台上白裙翩翩的舞者,和他们举手投足中飘出的致幻烟雾。游魂闻不到女郎们的惊讶,兴奋剂和残酷的训练早就剥夺了她们恐惧和疲惫的能力,让她们如同真正的鳞翅目般冷漠优雅,而台下的缔造者反而冷汗涔涔,散发出迷人的畏惧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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