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张骏早就对你不满了,上次便要发兵攻打,只不过正值隆冬,最终作罢而已。」辛谧说道:「此番你等便是侥天之幸,击退了大梁王师,你觉得张骏还会容忍你吗?你若不信,让辛容礼(辛韬)问问从事中郎刘庆,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无需多问了。」辛晏摆了摆手,道:「张公庭确实想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刘庆将他劝阻张骏之事当成大功,向我索贿,故我知其内情。」
「那你还为他卖命?」辛谧质问道:「若攻来的是匈奴便罢了,愚兄不愿出仕匈奴,也不愿看到你降匈奴,反而会劝你拼死一搏。但邵太白乃中夏之人,朝中大臣多为有名望之辈,这是个堂堂正朝,值得投效。河州刺史已经很不错了,
你道为何愿意让你继续统领此二郡一营么?」
「为何?」辛晏有所猜测,不就是因为他手头有兵么?
「不想看到你的兵被打光。」辛谧冷冷一笑,道:「你练点兵不容易,一朝覆没,氏羌、鲜卑、匈奴之辈再不能制,河南就乱了。你自己想想,河州局势到底稳不稳?若你的兵没了,会怎样?西边可还有慕容吐延(慕容兄长慕容吐谷浑之子)的部众呢。」
辛晏被说得脸色一白。
尤其是那句不愿看到你的兵被打光,更是让他羞恼万分的同时,又有些耻辱乃至害怕。
他是真的有点想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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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烂漫之中,温峤娇下了马。
身后跟着一群杂胡酋豪,个个喜气洋洋。
「可别再说我欠债不还。」温娇转过身来,笑道。
「使君真乃信人。」
「下次还要和使君博戏。”
「使君,我不会赢你太多的。」
众人嘻嘻哈哈,乐不可支。
堂堂秦州刺史,居然和他们赌钱,还输了,有意思。
不过温使君赌品是真的好,输了不急眼,欠债必还。有时候来了部落里,还给大伙带点中土的绢帛作为见面礼。
秦州诸郡,他基本都跑过了,认识他的人太多了。
温使君甚至能叫得上很多部落大人的名字,一起喝酒、博戏、御妇人,谈笑之间,部大们对朝廷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更正了以前许多错误的看法。
说难听的,以前有人造个谣,可能就会让人惊慌不已,进而跟着作乱。
现在听温使君一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没那么容易听信谣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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